Wednesday, December 7, 2011

如果不受時代的糟蹋


如果不受時代的糟蹋
我們仍舊圍攏電視機前
為爭辯奪取匹敵金錢的榮耀加身
諸如
萬梓良好帥或
我喜歡周慧敏
興許添上鐘鎮濤
在喧嚷間中
博得他的短暫居留

Wednesday, November 30, 2011

隨緣

那是一棟有天井的閣樓。我們要了間雙人房,背著行囊沿住蜿蜒漫行的梯級往上。頂樓,懸掛清洗衣物的細索劃過待黑的天空。正低頭,後邊跟緊的母親道:不要在別人的衣服下面過。

旅遊的細節忘了,巴士駛過峽谷,望著白鏈似的河水低吼奔騰的怯意也忘了,握在手裡的相機也因懾於壯闊的景觀忘了再三開啟。瀘定橋上風急,帶不走的也只有摟抱後確切且生生世世的貼近。人們為了省去逾越山頭的跋涉鑽了隧道,或將大批大批人騰空運走。這是他們展現生命力的方式。然而我只眷念聞了數天的桂花香,不知花期,不知除了白橙以外的花色,我卻將他記住了,如同我記住你。

Wednesday, September 28, 2011

世界可以忽然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什麼都想攬上身,頓了一下才發覺那完全是與原本意願截然相違的,才想收手,才想不要那麼尖銳。但夏天好長,或許永久的就是夏天了。

我不敢離家太遠,兩三年縫隙不大,無論我用什麼填補,都是誤差。我的微小的成就,我不甘如此的挫敗,曾經日蝕般的昏天地暗。我拿出什麼償還的贖品,說,我值得這些。“我母親是為我犧牲了許多,且一直在懷疑著我是否值得這些犧牲”。如今將張愛玲的私語奪過來了,彷彿把犧牲賦予犧牲,負負得正。

雖是秋季,這裡溫熱如夏,也只有補一隻歡快的歌,佯裝熱帶島民應具的情懷。

yesterday was fine


看沈從文寫情書:倘若你的眼睛真是這樣冷,在你鑑照下,有個人的心會結成冰。

煩惱悶著,以為他就走,慢慢也臨近了病入膏肓。但也沒有什麼好怨的,不順心的事一件也想不起來,因為由始至終,什麼都沒有發生。

Friday, September 23, 2011

Wednesday, September 21, 2011

感官於現場流逝


看contagion,在影院裡安靜的哭。不到十人的場合有種肅穆的氣氛。為那些逝去的人感懷之餘,也痛恨自己在我輩我族中,找不到一個讓自己昂揚立足的旨衷。我對己無害,亦無害於人。

Monday, September 19, 2011

即是當時已惘然


天色沉下來,模具裡倒出的節目搬著上演。有人高呼開飯,眾人閒適的輪著吃。蒸釀豆腐,梅菜,酸辣魚。電視機也要吵擾至十時後方能安歇,也不管他的跟前有無對象。媽媽啟動電腦視頻和弟弟聊天,說著天氣寒凍的事。爸爸走進來說,你都不跟你弟弟聯絡。男孩子嘛,會有什麼需要每天呵護的時候?和朋友就能說那麼多。語氣透著不滿,我低頭撥弄書頁,心想怎會有這麼冷酷無情的人,連親弟弟也不願多說兩句。朋友不能亂交。我仍是不敢看他。有些人只是為了利益。外邊還是持續氣候的抱怨。我們永遠是不懂事的,他說過,即使你到六十歲,在我們眼中你永遠是小孩子。

他只是在這裡待一會,覺得無事可做,便走了。現下又徜徉在欲說還休的樣子。我喜歡不沾邊際的說,來到正事,例如幫手調校電腦設定,因為看不見弟弟的樣子,遠遠應答一聲當作熱心。後來失敗了,有點不忿,偶爾,我也想看看他。

Sunday, September 18, 2011

其實也不是不想



擬定標題,但也為著茫然。其實也不是不想,是我不可告人的宣言。萬事總有揀選不說的一件,偏偏是他。

有時快樂排山倒海還以為誤食安非他命 / 你在我邊上的邊上 / 你在我腳印的沙灘

等待絕對不是準備自己。絕對不是。

Sunday, August 28, 2011

末端的末端


我開始能夠理解那些信教的朋友;有時基於感動以及支持他人的立場,我也會陪他們去做彌撒。不過即使如此,我的內心深處還是無法相信有神,更別說相信這神能左右我們的命運。可是,我到底真能確定什麼?而他們又到底知道什麼?他們真能確信自己所信為真?我坐在教堂裡,心中有種奇特又快樂的感覺,我的不信和他們的堅信居然這樣接近。 —— 米蘭·昆德拉《被背叛的遺囑》

八月的末端適合思考,因為九月近了。一種臨危的感覺逼迫,預示了接踵前來的改變,是注定不被喜歡接納的。

依然想念十八歲,那是個每天聽radiohead搖頭晃腦,處心積慮成為瘋子的懵懂青春。

Saturday, August 27, 2011

ambition makes you look pretty ugly



慢慢地,我的事情需假手於人,一方訴說,再經一番闡述後,運氣好便聽見了,引起隔靴搔癢的麻木感。乍聽下也沒有附帶那種當下的,進行式的情感,只是心想“原來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追根究底,或許限在感懷於當初,還有兩個小孩。最後一次見他們,年紀稍大的該入學了吧,興許可以片面的體會什麼叫分開,合不來。餘下的無謂再說。

志向一詞頓生距離,經歷一晚的翻看,找了數個還適當的兼職工,填問卷的時候又猶豫了。前天收到學校來的電話,心裡是垂垂沉沉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主,雖然終是婉謝了。慢慢地,事情拖久了,給日子篩過去,像從未發生。無法銳意圖強只好安睡,醒來,又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乏了一點方向。

Wednesday, August 24, 2011

關於detect和act


我向來對負面情緒有些苦惱,明明是不速之約,還要裝一副:人性嘛的無可奈何。有時一件小事撩起脾氣或嫉妒,也要懷疑自己“為這麼一件小事叫囂,真是不夠大方,不夠意思”。偶有忍無可忍的時候便氣自己,拿自己鞭笞。但現在想想也就還好,detect並不等於act,想法沒有錯,和真正實行還有差距,罪惡感少了些也比較輕鬆。

words like porcelain


if words are free why can't i spare the best for you? 你所能做的,對別人好一些,對自己好一些。

“是你告訴我可以變更好的人”。從五年前一直謹記,終究沒有變成我理想的那個人。我只求不要唾棄他,永遠不要。

原來快樂是可以製造的,若要挑剔,量產的總是缺了心,不大安分。

有的理解會隨著時日的流逝而逼近,好讓你不得不如夢初醒。

我總是在懷疑自己,但因此鍛煉了肯定別人的能力,不是壞事。

世界那麼大那麼多粉飾的美好 / 我竟讓自己失望了。雖然寫了好多悲傷的句子,我一直是個快樂的人。


好久沒聽了。

論小問題


早前給某報投稿兩則,一則是我自己滿意的小說,給退了,編輯採納了另一(矯情做作的)詩作。我也不敢問,只是那個“不適用”在腦袋裡打了問號,覺得很慚愧也很丟臉,獻寶似的卻被拒於門外,還餘留一點自艾自責。黔驢技窮,再無法矇騙自己了。寫是因為有話要說,它甚至不是興趣。過程痛苦,回報率則是欲速而不達。加上我不太習慣別人看,所以漸漸變作一種隱匿的習性,或許會完全消失也說不定,閱讀是快樂的,寫作則不然。

至於為什麼說這個,後來明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才是我真正能掌控的。寫得壞也有寫得壞的好,怎樣都不會有人說:你應該這樣寫。沒有什麼應不應該的。現實世界需要面對的應該太多了。

google提點我們,今天是波赫士112歲冥誕。好遙遠的人物。我跟這些大文學家不熟絡,不僅疏於刻苦的自習,也不能堅持每天長跑,寫不好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Monday, August 22, 2011

快樂頌


這應該是生病史上拖拉最久的時段。雨勢忽大忽小,且明明沒有淋濕,頭痛也像給調鈕操縱一樣,時而靜音,時而電吉他邦邦邦地自己刷下來。

時間淹起末日大水,於是由狀態泅至狀態而不自知,是無心並且無罪的。(在寫完這句後頓了一陣,給其他網頁吸引,再倒回來看也禁不住要問:什麼句子)。況且電話也不響,快給他搞瘋了,怕洗澡會錯過,怕吃飯會錯過,臨睡前也挪近一些,怕明早會錯過。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吧。這樣想也不錯的。

昨天又有人說,你寫的東西只有你自己看得懂。哈哈,也真戳中笑點。還有的時候,是連我自己也不太懂得的。

Thursday, August 18, 2011

人們只是微笑並不知道


自己的事要自己爭取。

但除了我們自己以外的事,我們又能做什麼。

今天到漫畫店結業前的拋售,沒買,倒是弟弟抱了套蟲師回家。

Master Chef第二季結束了。

自己的事要自己爭取(然後永遠不要忘記幫助你的人)。

Wednesday, August 17, 2011

Wie geht es Ihnen


生病的滋味真糟。

Tuesday, August 16, 2011

怎樣我們可以


那天在郵局外泊好摩托車,由於需要壓著文件所以多帶頂安全帽,一頂很自然懸在坐墊下的掛勾,捧著另一頂左思右想,看見還有個凹槽,也就將繫帶壓了下去,鎖上。走前很不安再嘗試開鎖,心想該不會打不開吧,通常這類預感都是為了實現而造勢的,大概是繫帶準確的給擠壓在卡栓之中,無論我怎麼轉動鑰匙都扳不開坐墊。有人接近取車時還要掩住焦慮的樣子,後來實在不行,先辦了事,再冷靜的開,扳上不行,那就左右的晃,然後坐墊打開了,還回不過神,在路上惴著很輕的空虛,自己愚弄的果要自己承擔。再也不能隨便求救,隨口說,我不行。不行那就不要做了。

到底還可以說什麼呢,臉書上有人張貼親人過世的消息,看了很難過。這種情況說什麼也不好,要我有天遇上了,應當也是什麼都不想聽吧。歲月屠宰肉身,連記憶也要剝去不還,多麼心寒的事。平和安都是很好的人,希望他們好。

繼續看張愛玲《怨女》,但忍不住先看了結尾。聽說人離開前會回到年輕的時候,有人啪啪地拍著板門,“大姑娘,大姑娘”。時隔人世再望,當他抖落門板的一點塵,也無發引起與他頻率相當的共振,這扇門確是不開了。“大半夜的,買什麼油嚜”。他記得。那是經年不易的城,還在顛三倒四地做起老上海的夢。

Friday, August 12, 2011

後來他們都成為小說家了


因為迷戀說話,由語言譯自語言的細瑣差別,所以開始說話以後,他就停不了口。碧雲念作pek wan,念欣發作nin yan,他們都好的文學創作者,好評論家。

昨天忽地想念雅斯敏·阿莫,連上谷歌用她的中文譯名搜了結果,大多是導演在台灣金馬獎的觀眾記載。他失語了,但我們還有話,可以說上一輩子。

高翎峰:“那一年,我們一起參加中央日報辦的文藝營。榮哲趴在我前面那桌睡​覺,我坐在後頭那桌,我拍他肩膀問他,請問你是許榮哲?他一臉惺​忪,好像一輩子都沒睡飽。”

後來他們都成為小說家了。

Wednesday, August 3, 2011

掘出星星

from Caroline's fb

我站得太側邊,仍高舉雙手吶喊。不免再想:能這樣就好了。但年齡已築起他的根基,於是一方又要貪心,一方又顯知足,但這不就夠了嗎。我們顛簸勞碌看一場近完美的演出,只為積累龐大的期望面對他,誰又說這不是成長。

Friday, July 29, 2011

謝謝老師


星期三回到學校去,走了一段路,孤身的感覺將他拉得漫長。給許老師簽署了申請文件,在圖書館消耗剩餘的記憶,依舊是同一張桌子,視線闖過右邊的玻璃窗,不知何時蘊出的雨水敲擊地面,手上捧著《我的姐姐張愛玲》,文字和文字的間隙像雨水一樣紛湧爭先,那一瞬間我便是張子靜,死了又活過來,還是沾了一身鴉片煙,蓬蓬鬆鬆的。

後座有人低呼,是金進老師。俯臥一望,他正給一圍人簇擁著,正輪流上前與他照相。天空灰灰垂下凝重的雨,他們是笑著的吧,我不確定,亦沒有加入的勇氣,如此疏遠的端詳,心暫且是熱的,但實在無話可說。有的事只要拒絕理解就好了吧,他會因為你的無知而不復存在,即使是再多年紀也教不會別人的事,我很久,很久便掌握了。

地下室沸騰中。和國正老師握手,繼續照相,接收學生遞上的紀念物。我在人群以外有些惶恐,沒什麼目的地等著,或許只是想說一聲謝謝。直至老師的目光迎上來,是熟悉的“誒怎麼你也在”的神情,過一陣我們攀談著,縱然有三四架相機在他身後待命。誰都想要留住留不住的。

我給你們兩句話。他向他們說。利己不損人,還有趕快找到另一半。

找不到的話呢。有人問。

那一個人也要過得很好。

後來跑到義君面前說,好想哭。雖然是玩話,但內心很是激動。還是托她替我們照了相,算是種內斂的道出謝意的方式吧。

傑榮再見!我點著頭,(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們又上前照相了。

Monday, July 25, 2011

Sunday, July 24, 2011

徬徨少年時


存在的事沒什麼不好的。而我也到了該“心安知足”的年歲,這個時間層,覺得自己還有能力,那便差不多,完不完成反倒是其次。但完成之前,我又想旅行了,又想讀完擱著的一本書,又想賺錢。這樣紊亂的狀況下翻閱之前的網誌,也只有帶著恍若隔世的處決在空等著什麼。

妳說妳是四百擊裡偷牛奶的少年
而我,想變成蒙迪安諾(Patrick Modiano)作品裡
每一個淡淡身影
妳說在街上走著,就會遇見有人要寫小說
而我亦想寫作,並努力地進行著…. -- 周永忻


昨天又看了一遍莫泊桑的小說<我的叔叔于勒>。我想我的于勒就要回來了。

Monday, July 11, 2011

what would i do


我可以一集又一集的看下去,然後久違的正義感便水般凝聚,且有穿石的趨勢。

我越來越相信自己了。但這種信任卻伴隨一種惘惘的摸索和無盡的追尋撲面,我仍舊無法正視他。

Saturday, June 11, 2011

張看


我裁制了小說和散文的開頭各一篇,隨時繼續或隨時毀棄。寫作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今天買了雷峰塔,我照例在歸途中和媽媽瑣瑣碎碎的聊,而她大多沉在迷糊昏睡當中。她很可憐啊你知道,在洛杉磯的公寓死了一個禮拜才給人發現,你不覺得她很美啊。青天白日下胡謅的,但昨晚看了水晶筆下的她卻只有感到可敬可畏,還有她蓄謀已久最終止也止不住的蒼涼。

想不到要寫什麼,但這裡不是微博啊。我連在自己的天空都要制約自己了。

Thursday, May 19, 2011

我看不見但我全部記得




我真喜歡這樣的開端,隨手翻過詩集便看見這般的釋懷:末日來了,但末日不需要知道,她的到來。

原來療愈須知只是純粹的不記錄。

畢業了。

自考試過後書寫焦慮的夢魘沒有停斷過,但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優秀得必要以持之以恆證實自己,所以放任也是一條出路。

Tuesday, May 3, 2011

季節深處有人





the last time i saw XX


最近才意識的危機思想浮上來,因此睡眠給暫時沒收。我還身在季節中,但季節終究會走,所以斗膽要了一架寶麗萊做畢業禮物。有了他,便可架起歷史,篡改當時不經心的得失。

還是要為眼前的日子,在心裡挪出空間。

九莉心想:他都不管我的死活。他只保存他所有的。
之雍道:你能這樣痛苦也是好的。

憑記憶打出這段對白,自看了後在頭殼裡打轉好久。大概是吻合且深刻,都刻在那不曾完整的告別上了。

考試。考試。再考試。

Thursday, April 14, 2011

想他的時候風忽然就停了


我們又碰面了,更準確的說,只是我碰見了他。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只是先後秩序定奪了此刻的際遇。說際遇似乎高估了他的良善,即便是平行線上的兩點交集,我們應當會各自劃開一條岔路,企圖將對方棄置,不聞不看,祈盼他記憶一樣溶於無形。

我沒有遠志,除了回去和想去的地方,再也不草擬野心的種植。那些越洋繪製的理想自有完整他的主人,彷彿他正以獨裁的身份宣誓:他沒有要製造歷史,卻扛下開創者的濫觴。

論文已呈上。只是遺忘遲遲不來,那也無計可施。

Friday, April 8, 2011

看戲的人不看戲的日子


其實大學三年,我一直在想究竟自己做了什麼。日子是重複的,然而直至這時,當我領會了能夠重複實則是一種幸福,臨睫的畢業即是幸福的終端。時間截去了我屢試不爽的身陷。我即將展開又一次全新的重複。

晶木手持相機替我們錄製畢業感言。我說,給我十秒,佯装麦克风试音,然後說了類似臨別本能所能展現的,再也掩不住的失落。那是盡頭人回放一生的創傷片刻,當他已經平靜得,可以靜默的當一個觀眾。便是他悍勇的打敗自己的時候。

我有多麼愛這裡呢。想是對這裡的恨是等量的。

看戲的人不看戲的日子,只因明了承自其間的絕唱,正是尋常擷手可獲的喃喃細語。清禽百囀似迎客,正在有情無思間。他不過想在下一節目上映以前,放一個長長的假期。

Thursday, March 24, 2011

為你綻放的陰天


寫詩是好的

大搖大擺

也是好的

把你的聲音當作流星,氣勢磅礴的劃過,還抖起眾人爭相讓道。這等傲世與才氣。我的陰天原是為你綻放的。

從前說,過站不停,因為還有衝刺的力氣。然後有天收費站說不來了。我不再向他駛去,他說他不來了。

凌晨以前的十分鐘,是我們彼此影子的交替時刻。

Monday, March 21, 2011

種子與人


他是秧田之中的一顆種子
他到鄉間,接過一撮細細的種子
深黑的種子映在他白皙的掌心,揚手
深黑的種子散落深黑的土地
他和種子回到各自的都市
由黑暗,達至黑暗

土壤的濕潤剝去他的外皮
他在流石粗礪的刷洗下
磨出一層厚厚的繭
繭長在他白皙的掌心
慢慢攀上他彈吉他的指尖

為了終結沉淪的通緝
他俯身
緊貼複印機
拷貝一張疲倦的笑臉
把他粘在牆上
凝視
期盼他走出雪白的束縛,取代他
彈奏一隻決堤的鄉謠

他們曾像種子一樣
在盛產芭蕉的國度
進行游牧遷徙
宇宙向他們發出指示的低語
:“有河,總有目光所及的岸
有海,總有堅固的船”
瀝取的鹽分,蝕盡他們絕望的吶喊

有人,好多好多的人
像種子一樣

他不得不裂開
探頭,藉以採擷成長的暴烈
他跳起佛朗明哥,激越的舞步
頭顱裂開且撕出嫩綠
觸及光
和一群剛撤走的烏雲

過了很久很久
一個並不像種子的人
存錢買了一畝田
像在懷念很久很久以前的他
自從離開曠野以後便
再也沒有回去過

Saturday, March 19, 2011

時光隊伍


有時候也並不要求,只是礙於時光推擠的哀歌繞樑,不得不短暫避開那些侵蝕靈性的理想,安安靜靜的當回一個人。所以撇下論文跑到湖邊去,但陽光遲遲不出,無法預熱拍照的餘興。

有時候也不要求,只是耐力敵不過時光,那步行者曾幾何時,已置身一支殯葬隊伍之中。

冒雨回家拆包裹,把厚實的Contax Tvs捧在手心掂一掂,像是快樂人生的籌碼又多了一些。活著真好。

Sunday, March 6, 2011

prophecy exchange


岔路應是遠一些的,哪知走著走著便到了盡頭。邊境或許是死角,或許是依靠,辨別的方法是將身心都寄置上去,閉上眼睛數到十。然後,如果你還能再度睜眼且不迷失的話。

這該是你的世界。

謝謝你在我尚未開口之前便說:我支持你。你不知道那是一句足以奠定我長久浪蕩的話。相信自己也可以穩下來,踏實的完成一個夢想。那一瞬間的堅定實踐,比實現還要令人心花怒放的。

Wednesday, March 2, 2011

我相信金大人


回想起來,相距那麽遙遠的事,總是即刻颼颼地竄上來。記憶因為小心呵護而變得廉價。

二零一一年,三月。我還蜷在教室一角,想睡了。窗外是漫天漫地的陽光,偶有人騎單車經過,也該是一背金黃的。但隔著玻璃片,風景和顏色都不屬這個特立的環境。同學在板子前說張愛玲,便是繪影繪聲,彎彎的月在烽火中傾城,至終不是粉末作了骨灰,頂個怨字。不是不愛,捧在手心還是戰戰兢兢的,給崇仰壓低了身。祖師奶奶現身說法。

那天特別心神不寧,只怪自己準備不周,暗自打定不發言(他們都躲在自己的房間,細細舔舐筆觸刮傷紙頁的陰晴離合)。班裏是一陣清冷,《小團圓》在我們之間傳了又傳,誰也不擡頭。他們不說,這樣的時代已不入流。文學滋養落伍的黴,薰出一條仿炭的怪物,卻是燃不起來。那不是生而為人的義務。

心思飛到了那個看《秧歌》的午後,發著高燒。昏昏沈沈地看,覺得革命都是昏昏沈沈的。“張腔胡說”,聽起來,像罵人的話。

Thursday, February 24, 2011

何苦多講


最終哭了的時候,還是看見砂州的伐木問題以後,為那些劣質的侵擾感到憤怒。為什麼就會有那麼一些人,可以漠視他人的勤懇換取的幸福,頂替以自身的隻手遮天。然後,國內的人不知情,不說,直至一個外國女人挺身現法,才挽得一些疏落的痛心疾首。

你又值得了什麼呢?他們表示:你不就退一步說話,有多難。理念不難,那便是貫徹它的正當理由嗎?我都不開口,但戲依然在演。正襟危坐當一個觀眾,有多難。你看看他。

Saturday, February 12, 2011

life as we know it

2011/2/2 Cameron Highlands

花錢不美,但旅行總是令人期許,是值得為之傾去憂心的事。

接受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有時候壯烈的撲過去,想說,免不了一死,但最終絲毫無損的話,竟是那麼振奮人心。所以必須犒賞自己悠閒看書。

Thursday, February 10, 2011

不想去了


你聽她唱:別說了 / 再說我就要哭了 / 總之我是一個人 / 默默走回家 / 又靜靜關了燈 / 電話那頭你說 / 你是愛我的。

這些孤獨的人走到一起,也是一種力量。一種不可救贖的力量。

我還要說什麼呢。

夢裡 / 再一次 / 買火車票 / 老媽排在隊尾 / 滿跚著挪動 / 快到窗口時 / 我說

不想去了 -- 周雲蓬<寫作>

Monday, February 7, 2011

勇敢的心


謝旺霖《轉山》已拍作電影。陳國富監製。

Saturday, February 5, 2011

告別的年代


買了黎紫書《告別的年代》,但沒有適時的閒暇閱讀。這段時間再捧起這般閒書,是怕要遭天譴的。好久以前看錢德勒的《漫長的告別》,沒看完,直到迎來了一個告別的年代。告別是自己繪製,自己架構的藍圖,一點點的拆卸盛世為廢墟,繁華為噩夢。且總是用同一理由麻醉自己:時代進步,人們需向前看,不得不如此。唯獨那些不願遺忘的人心裡明白,梭穿隧道的艱澀,便是不想在遺跡中看見曾經嚮往的未來。

你怕不怕被拒和落空;怕不怕改變和更動;怕不怕有人走過來輕聲地說:你在意的其實,沒那麼在意你。

於此,我們往告別的年代邁去。

你以為,這種看似不經思量的離去,是粗魯無禮的,是步行者的不幸。我不會變成那樣的人,你明白嗎?我以後不會成功,不會賺大錢,只求不要變成那樣的人。

光的隱沒宣告天亮的終結,他的沉默則訴訟不說,而拒絕告別,亦離告別不遠。

Sunday, January 30, 2011

白布鞋晴天


眼下最厭惡的竟是文學創作課。我一直認為文學是次元以外的事,需要一種難以達致的自由去體驗,去感受那種微妙的辛酸。不斷閱讀填充自己,沒頂了便傾瀉出來。一旦規範截停了他的流動性,越趨向真理的故事都是沒有意思的。但又有哪一堂課餵食般的,拼命把也斯、西西、夏宇、董啟章等偶像級作家堆積面前,又哄又騙的讓你吃下去,哪怕消化不良嘔吐一地無稽的隱喻,還要你牢牢堅信自己是最幸福的大胃王。

至於寫作作業,那又是另一層面的事。至少,和閱讀的次元空間不同。他不立體。

我還在等。例如晴天,例如等待的耐心。謝謝你們的喬巴玩偶,這次躲到太平也要帶著他。一起拍照,看動物,淋雨。

珊妮公主曾經唱:找不到合適的鞋,我不敢和你見面。所以,打算買雙新鞋。紀念失而復得的海邊的卡夫卡,昨天在櫃子裡發現他(們),差點心髒病發。

穿一雙Muji帆布鞋。等晴天。大概三月份才會見到他,不過不急。那時候,或許連漫長的雨都厭倦了等待。

照片來自muji網

Friday, January 28, 2011

未來的



我們不再談論。

看完電影<生命之詩>,間中的大哭像是中斷了感覺,直至影片最後,竟有種久未經歷的坦然延開,可以面對崩壞,可以直視死亡的掠奪。

只有我留了下來,這樣的未來,或許太過平凡,失去了未來應有的歡欣迎迓。但慣了一個地方,我就不想離開了。祝福你們。

Sunday, January 23, 2011

so you think you can love me and leave me to die


過程觸礁了我也無計可想。我總是太慢,連叛逆也遲人一步。當他們都安定下來,我還在躁動著,為那些飄搖的人事感到厭倦和不安。

壞事一傳便坐如山崩。記錄是可以隨時洗刷的,老來從良是可以見諒的。不論你做多少事,一經差錯就全盤皆輸。我的決定又何哪些人扯上干係,默許他們說三道四了?有種當面說。我們再交涉清楚:我的人生,由不得你的流言岔開支路。有種當面說。

感情事,始終是等量交換的。不是嗎。

Monday, January 17, 2011

我要的不多


老師放了<高考1977>,是即深邃又痛苦的經歷。在影片的後半段我就一直哭,那些徒勞的奔跑和折磨的拒迎那麼熟悉。我們到了嗎。三十年過去了,不斷在奔跑的人到了他理想的地方嗎。那些倒下的人,至於他們,還常給火車拋下的惡夢驚醒嗎。

這從來不是遊戲。當你的信息劈頭蓋面一句“遊戲不好玩”,我就知道我們不再是可以交心的人了。

後來逃進圖書館一角,諾大的空間很冷,很安全。讀著朱天心<華太平家傳的作者與我>又悶聲大哭。原來處事方針有誤的報應如此傷人,但埋怨也僅止於此,給得再多,亦不會對他人無盡的奔跑有所耽誤。不要,便不要了。

Sunday, January 16, 2011

i don't see future like they do


關於證實與等待證實的,相片往往比攝影人還要篤定。

定義生活的方法


昨晚臨睡前突然想起髒話,且是無端出現,根本來不及迎接的情緒包袱。其實那個晚上過了好久,像是等著時機,在對的時機取出來,再細細品嚐。粗口是上個月出去買報紙時撞見的。一輛車停在報攤的斜對角導致其他車輛不得不再遠一些的地方停下。我要《光明》,幾乎是隔空吶喊。報紙叔叔遞過來的時候說了句:那輛幾百懶叫車來的,叫他走他都不走。

事後想想,我好欽羨這樣的人生態度。離開中學的日子少了衝擊性粗口的拋光打磨,果然就變得扭曲,虛假。所以說,要么就躲在鬧市裡,要么就逃到你一句話都聽不懂的地方。

字裡行間的躲躲藏藏有時讓人沮喪,不過我也不想這樣寫下去了,很變態。

再變態也不比曾為那個懶覺人難過的污點經歷不是嗎。

Thursday, January 13, 2011

開門的幾件事


1.弄丟了海邊的卡夫卡兩冊,文德斯《一次》,還有夏宇愈混樂隊cd (找不到啊啊到底去哪裡了)

2.第一次寫出了讓自己喜歡的文章。2010圓滿了

3.趕快結束學業的瑣事,想要逃到邊境去。靜靜地走一段路

4.開始過沒有目標的人生

5.把以上的事全部忘掉

Monday, January 10, 2011

你為什麼不去袖手旁觀



這個世代很苦。這是每天翻閱報章的不變情緒,好幾次都忍住不落淚。大概是自汶川地震的新聞撼動了某種一向沉睡的知覺,連大批飛禽死亡的新聞都讓人深深吁嘆:世界大概撐不住了。應該可以做什麼的,看著趙麗蘭哀慟的神情我就想,應該可以做些什麼的。

反正,這邊啟開了,那邊就即將閉起來。完滿的事曾幾何時,不再發生。
沒關係,好像只要堅守好的,自然會明白所謂壞的,也不是不可循環的東西。

感恩世間仍有好書持繼出版。謝謝吳億偉的認真努力。我不敢在fb對他說。面子書常常造就一種與人親近的錯覺,其實之間相距的何止萬千。把這份感覺私藏,努力工作就好。

Thursday, January 6, 2011

末日與其韌性

膠卷的頑強生存大概是為了抵銷近來紛湧的末日流言。

要死就一齊死了,怕什麼。或許彗星撞地球高溫溶去知覺的時候,我們還在看電影,睡午覺。有什麼好怕的。

Wednesday, January 5, 2011

焦慮書寫


我一連幾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於死的事,也以同樣的耐心和方式想過我為什麼要出生。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後事情終於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 史鐵生<我與地壇>


打出來竟短暫的療愈了莫名焦慮。

carry on how


如果你是空氣做的,如果你是空氣,
如果你是水做的,如果你是水,
如果你是火做的,如果你是火,
如果你是石頭做的,如果你是石頭,
或者如果以上皆非,而其實你是死神,
那回答仍然是我願意,我願意。 - Carol Ann Duffy/陳育虹 譯 <回答>


首先,遺忘的手續是反复/繁複的。但我就要當那個,把自己身上的螺絲一根根擰鬆的人。眼睛明明掛不住了,心臟鼓動的落雨早就積成一片災難。當初快樂的時候定有那麼一個人,讓我甘心丟棄拾起且不辨好壞,咬穿牙關訣別後的影子還在逐日膨脹。他從不需要正面捍衛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只是專心致志填滿我私自製造的空缺。結果我曾是那麼滿溢的一個人,連最微小最微小的憂傷都容納不了。

我願意,我願意。願意什麼呢。願意再一次展現對墮落的痴迷,還是可供你大聲嘲諷的不捨神情呢。

又是狼來了的一天。罕有的作嘔感居然與胃痛無關,打算看電影<羅塞塔>不到十分鐘又關掉,不斷晃動的dv拍攝手法有催吐作用。走在越直的隧道便越想轉彎,即使前方並不幽暗,我手上卻是一把鑰匙都沒有的。這恰好是我等天亮的原因。

Monday, January 3, 2011

給sg的話


你會不會偶爾想念。例如一場舊電影又給倒著回放。但我們回不去了。我們不只換個方式繼續,不只道軌錯開,不只將沉默演練作日常。我如此依戀彼此厚實的坦然,結果還是有段看不見,跨不過的距離,在我們之間鋪展延開。我無法描摹盡頭的樣子。

剛在筆記電腦上開了before sunrise給老媽觀賞,她俯在床上聚精會神地,彷如身置維也納,像是墜入那段細雨飄搖的戀情。我在旁一下看書,一下窺望她的神情。好想對她說我愛她。又慶幸我終究沒對他開了口,我依舊是那個愛哭且沒用的。最脆弱的一面,就是我所有的保護。

柴薪燃燒成了爐火/我卻焚作灰燼的餘溫/還在一點點的/散去不退

這城市那麼大。我們如果走丟,便再也不相見。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