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December 28, 2009

如果你要離去


不帶情緒的到鄰近的商場買書
回到車廂一關門就開始下雨
簡直像啟動天氣善變的兆預前夕
我比他更進一步抽身擁擠
然后開始下起雨來
應該淋雨的
為了那些或遲或早泛濫的憂郁
做一次類似抵抗的演習
應該淋雨的
再一次偽裝告別的語氣
當眼前開始浮現一片碎碎的蘇打綠
我就知道這樣的人生已經完蛋了

每天都是新的沒落
然而面對沒落是一件持久的運作
想看2012
想看世界沖過頭的樣子

我沒辦法專心生活

Sunday, December 27, 2009

凋落



聽了好難過。卻嗑藥一般的聽。

Saturday, December 26, 2009

the storyteller


事實上,一位電影導演的軼亡像撈去一顆海砂,既激不起水面的顫栗,亦沒有造就一股近乎虔誠的瞻仰人潮。太平靜了,大約可以襯出隔廂2012影音聲光的暴動。買票時在點座的屏幕數一數,不足十人。那些做了另一抉擇的人并沒有錯過什么,是無可動搖的事。我們不會因為看了場電影而對不公表態,不會勇于見證自己在時間和環境的催化下,慢慢變成一個認不得的人。

只是,再也沒有Yasmin Ahmad的心血了嗎?

幸好幾年前看Across the Universe的荒涼場景沒有出現(全場只有三人),疏落的坐了大約二十幾人。經由大叔提點后才發現,我們是唯二的華人,但這對電影流暢的故事運行沒有絲毫影響,甚至烘托一種相互認知的共識。失去界限維護仍毅然付出慘烈代價的動人,或許在劇終以前,已在不斷推進的時空繁衍。你最好不要明白那些比細節還要瑣碎的意象,它們是不容看清的。它們統統指涉一件只有一小撮人悄悄追憶的過往:單眼皮,色盲,還有遠在木星的初戀。

不知怎的。我好懷念第一次看Sepet的感覺。
(像一種柔軟生物靜靜伸出它輕盈靈敏的觸角。還有最初膽怯曝露空氣的生澀)。關于這類不可捉摸的去留,篤信是不二的出路。他在,他來過。

然后世界褪去了熟悉的軀殼。

片子本身沒什么好說的。幾乎每到一個高潮的臨界,Yasmin都用迅捷的手法消磨過去,往往點到即止。以致四周陡然亮起的時刻我還有些恍惚的對大叔說,結束了嗎?(難道你無法預知,這是你在這困厄的世道里,比誰都努力闡發,但也接近未了的一點光芒嗎?)當負氣的想法開始失措,和出走的童年一樣,睜開眼睛就注定目睹一連串的感傷。你比誰都清楚他們脆弱的假面無法遮飾太久,所以不愿再隨波逐流了嗎?

那我們怎么辦?

(側身走過分裂的散場人群,仿擬天光的照明打在身上,也驅散縈繞的胡思亂想。“第二天起來,振保改過自新,又變了個好人”,張愛玲為她的小說圓了這樣的一個句點。我只是覺得,在那短短的八十分鐘,黑暗中他們都是無私的觀眾,和值得愛戴的好人。)

永遠懷念Yasmin Ahmad。

Tuesday, December 22, 2009

你是夜夜夜夜


開車巡回繞過黏膩而厚重的夜,像一首守候記憶殘溫的舊歌,在廣播里毫無預警的充盈你空白的無措。現實是,車子沒安上音響;交通燈蠻橫的操控你好不容易聚齊的,一種即將啟程遠方的決心。走走停停,焦躁的你終于發現,縱是忐忑的來,你亦無處可去。

Monday, December 21, 2009

材料我出。抄書錢我付


時間不安靜的流過 我在他們之間蠢蠢的石化 沉睡 但并不期待蘇醒

當妄想實則與母牛舔開牛犢的眼睛般親密且合乎情理,回到自己日常解夢的程序,我也可以將這突如其來的虛幻不實,解讀分割為一重重的未來日志。你的慷慨換得拓印他人石碑的忙碌,徒手拂拭過那靜止著腐敗的冰涼,還自得其樂的開始辨別不同的石碑所披上的,或厚或薄的苔衣類別。選一張觸感良好的紙質,倚靠它輕薄卻又透視的韌,緊密的貼敷錯綜的紋路面上。不一定是文字,你鎮靜的說。可能是某個部落失去繼承的圖騰,可能是以利器刻畫的信息(dying message?你驚叫),可能是一小段臨摹王羲之的的無聊作業。不值一提。

你發現了不是嗎。你一定在眾人言之鑿鑿的不值一提中,發現了什么。日落有些刺眼,這么多日子以來,你仍舊猜忌地平線吞沒太陽的真正意圖,是迎接,還是離別。


Friday, December 18, 2009

德意志睡眠


想起Roberto Benigni的電影La vita è bella。有一幕是兩個大男人蜷縮在一張雙人床上,他對著睡不著的伙伴勸導:你知道叔本華嗎?他說過,意志支配一切。只要你確切的想睡,就沒有睡不著的道理。

我需要正當的睡眠。哪怕是和希特勒一起睡。他媽的。

Thursday, December 17, 2009

擬人


看不見了
唯有圖擬草稿
順手
編纂一則警世寓言
(我從41數到37)
訣別書尚未寄出
動念的理由還是
剛剛發生的事
(遙望我遙望的對角)
我拒絕復返
想給他一個不具威脅的
新名字
代詞竟是 年輕時候
效仿當年的嘆謂
至今 仍不懂其中
不同?
那個遁逸無蹤的人
想必如是

Saturday, December 12, 2009

我曾忤逆誰了嗎


和他們小聚,在海邊的酒吧。淑俐很大膽,我欣賞她。坦誠托出自己的變化,我做不到。小蔡還是一樣發表著偉論,但我愛聽。惟他那樣經歷過的人才懂得輕描淡寫的嘆息里頭,其間隱隱逼人的艱辛。我對社會仍沒被抱持著涉入感,像個鄰人專注聆聽隔壁的動靜一樣,帶點竊聽的慚愧,以及一種殃及池魚的危機。kev和健賢沒來。我摩挲著手里盛滿透明馬丁尼酒的杯子,浪潮一下一下的在眼里散渙,直至自己融為一顆冰珠。很冷,有些舍棄的漠然。

走不出来,于是端坐瓶中。小蔡转过来小声对我说,所以我一直都反对人家去做sales,真的会迷失自己。我点点头,想着这些栓住出口的预兆即将一一实现,如履薄冰的迂行。你必须不掉头不往下望,因为一个浅浅的凝视就足以毁了你脚底百孔千疮的栈道。年級的增長啟動后繼的行程,而前進,是本質也是本能的揮發。我沒有抗衡機制的決心,只是想在眾人浮沉的機制里,來去自由一些。

塑料桌面因桌腳置放在松散沙地上而略向對角傾斜,連帶桌上的一小截燭火也向綺伶靠攏過去,疏晃的點亮她的臉龐,同時也回收我身上斑駁的橙紅,沒入一片黯淡之中。或許是對未來點綴的遷移,她應得的。不會有其他復存的僥幸。店里,Cara Dillon唱起歌來,那么令人懷念的歌聲。仿佛身處中六考前的忐忑,總在深夜戴上耳機,馳到延綿的陲地流放。我經常醒在美好悄悄占據又迅捷離去的時刻,孕著些許顧盼自憐的不安在想,我曾在追尋的過程中忤逆誰了嗎。或許是過目急景般的回憶收放,但許多人事便在那短短忘卻的一瞬,永久永久的軼失了。

Tuesday, December 8, 2009

悵惘以后


那天走過島上的小印度,香薰的風接替了晨早的擁抱(藥材、布料、歲月和花朵淬煉的氣味)。我坐在茶餐廳里,啜著熱美祿,看人。

維谷間刻


深深的淵縫劈開兩個緯度的據點。我在山頭望下是一片霧影繚繞,厚重的濕氣在喉嚨里泅泳。我用力咳出痰的感覺,好看清他的樣子。一遍遍的,你是所有公允的想象之中的總和。我用力咳出你的樣子。我開口想吐痰,嘴里嘗著些許久違的濕潤,便開始滋長對水源的渴望。你是水/誰?我心動的蛇隨你的足跡,憑著獵犬般強烈的嗅覺。你將落足的方向左右我在此處的去留,像一口渾濁的痰舍棄唇腔的堅決。外邊的世界那么遼闊,你就不要卡在黏膩的肺葉里進退艱難。眺目所及的地平線就是你該去的地方。我執起相機有了滯留時光的錯覺,但鏡頭里的你漸漸變得虛弱,再也經不起鎂光燈粗暴的捕抓。“不然以后出到外面什么都不懂”。我還在等人,不確定是不是你。我們卻不會再見面了。在我儲備的另一時空靜靜待命的同時,你奔到視線砌起的盡頭,跨越赤道而逐末隱去,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

這是個兩難的時代。如果有翻走捷徑的機緣,我發誓我不想再留下半分如今深深領略的,不安和愁緒。(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在聽曹方唱“南部小城”,交織幾段不停陌生化的記憶。都忘了,那有多好。

-

有些事我故意放不上心(關于信任的種種細節是我僅有掌握的一切)。營役夢想是你們擅自編纂的法則,不須列隊索號保證人人有座席。待不住就離開。你瀝走我的矜持方便我走得干脆。我沒有夢想。我離開。

Wednesday, December 2, 2009

時間牧放

圖片摘自有人

夜深再翻看曾翎龍《我也曾經放牧。時間》,時間忽然有種掠影急流但凝重又緩動的失落,不知今夕是何夕,在城市里。我對時間一直都有專屬的焦慮。舊日在菜園里燒木瓜葉或是悠悠的看架飛機剪裁一幅飛行夢的土埂上鋪上了堅硬發燙的柏油。當我將種子撒在溝渠里堆積的沙洲上看它發了芽又給豪雨運走。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如今深烙記憶的只有粼粼溝渠水反射的夕陽。在我遍尋不著什么線索求證它的存亡我便慌了(你該怎么考究一座不留遺跡的龐貝?),觀望潮起潮落他像扎了根而我卻迷失在人來人往的洪流。也許某些人具備不讓事物蝕腐的能力,那太費心神,且不足以掩飾一廂情愿的瘡疤。我寫不出攏聚失散的傳說,只好窺看他人的生活。他看足球,我想起我的藍血沸騰;他寫文豪飆車,我想起我愛的詩人們最近好不好;他寫大學,我想起我即將面臨的,躲不開的揮別。諸如種種,像一種儀式。他寫“流過來又流過去”,我不知該說什么好。興許是想不出更好的了。之前我和啊韓都覺得這本書沒有想象中精彩。不過十年後再回頭看一切又不一樣。離散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書寫,若還有人嘗試穩住尚未蒸發干凈的情感碎屑,還渴望逗留在稀落的拾荒的行列里,翻出一點曾有的掙扎。

茍活的悲涼不過如此。我不想這樣。
那些由近至遠的淡出告訴我們,惟有懷緬能召回過往,但總有一天我們會懂了隱蘊其間的恒長。

Saturday, November 28, 2009

有關他日的辯駁


我要說,手札還沒出版。很多沒有定下來的事。少了當初局促的要挾,慢慢擱著的光陰太多太多了。生活寫照是平波無奇的淡然,沒有激情也要說,宅得快樂。開心的事莫過于在大眾的拋售展里找到清少納言《枕草子》,周作人的譯本。但事后想想那分沖勁畢竟是個寂寞又蒼涼的手勢便斂收不說了。(誰理會呢。我的動容賴于一本平白的文學小說。還要是專指某某某的譯本)。表妹翻了翻我的書旋即問起,這些書是屬于哪一類的呢。打斷了我在一邊很無奈的聆聽她們激烈的討論著姐姐的守護者或是丹布朗的愣怔。“總之不像angels and demons就是了。”她瞪了我扔下一句,誰不知道。是啊,誰不知道。我幾乎把這些所謂“誰不知道”都傾囊倒往老爸那兒了,我說了很多,或許懂或許不懂我不理會。爾后他再記起曾有個亂講廢話的兒子也不失為一件老來寬慰的事。媽媽說我今天話很多。她不知道我一旦不說那流淚的情緒又會回來了。那么,那么惱人的日子都過得去,還少了個將我棄置的藉口。啊韓,我們說過的話我都記得,還有你告訴我之余我以外的困惑,我們扛著的許多“誰知道”。一天一天的遷搬如流,最后帶得動的風景,或許只是純陽山上偶爾涌起的大霧。

Sunday, November 15, 2009

AC/DC


我想說的話
始終不是
他敷上的傷

你將臨行饑餓的期盼
傾倒一只郁金香杯
以下午四點的斜
仿如秋千上漏斗式
篩下的光

你交托我的無非是
青春期的某一種擅長
一種焦慮愛戀的趨向
蓬勃生長
但由始碰觸不上繁華的
我的中年危機

(總有一天
我會需要你的攙扶
上階梯 下階梯
你會耐心的修剪我
貯藏污垢的指甲
但親愛的 我不認得你
我不認得天天替我更換尿布
一個陌生的女人)

開始哮喘
發胖
鉛中毒
脈搏紊亂
失心瘋
構思侵虐不果
至終
遺產均分而我的精神
是我愛他證據之中
猶存的夢

Friday, November 13, 2009

一口氣嚥得下幾座城


幾座城幾座城的距離,那城那鄉那鎭,西王母銀簪一劃卷起千堆浪雪。相持對視多久才足以對上空白片段相錯的多少。你虛心撿起企圖綴補,無從下手,亦無法棄之不顧。你就在這里了。你就落在朦朧的霧中清晨里,打一條端正的淺藍領帶,每個星期三和五到各班級正門口用力的敲門,你只能吼,以洪亮打擊聲腔里微微的抖音:排隊去集會了。你從來就沒有機會在操場中心和同學聊天,一面警惕著幽魂散步般的紀律老師。由空蕩蕩的教學樓望下去是蜿蜒的行對,斜坡上稀稀落落站立著遲到的同學,慣性的低著頭一言不發,等待著判決和發落。有點氣悶,你掉頭卻瞥見教室桌上端正放置一支涂改液,你仍在躊躇,他已經跨進去抄起它,丟下一張字條說,走吧。你也發過不少類似的字條,因此對條子上公化式的口吻熟悉異常。致某某同學,你的涂改液經已充公,希望你不要再重犯。對其他同學如此,同班同學如此。然而你開始對一些事物產生厭倦,價值觀的搏斗使你不再唯命是從。是緊緊壓制后的一種抗議吧。突然的轉變令你有些猶豫和慌張,放任情感是你不二的出路。某天在集會上,你緩緩穿梭在指定的班級隊伍里,檢查指甲、校服、學生證、頭髮。后來認識的忠毅哥看你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逗你:給你猜個IQ題,食物掉了誰會拾起來?你駐足認真思考良久,他按捺不住掀起了答案:俊杰啊,因為識時務者為俊杰。你竟和他們一齊開懷大笑,惹來無數神色各異的目光。雖然后來受了懲罰,給總學長責備一頓,但現在想想,當時留下的只有這樣了。只有這樣了,常年懷緬著不愿放手的真實,倘若遺忘便有毀滅的意味。一口氣嚥得下幾座城,余光中寫得真好。既然嚥不下去,那么呼吸之間的氣息里裝載什么就悉隨尊便了。相片不過是記憶,我在意的是,經歷這么一段洗練的年華,撥開無聲無息的混沌以后,自己是否還完好無缺。

Thursday, November 12, 2009

雨來















發脹的白天酵出坦然的喜怒打罵,而種種蜷到夜深才散開微餿的悲戚
我不想說了,挨過去,之前籌著籌著的心理建立便形同虛設,沒差
攤開國民服役時胡亂的記錄,最后一頁是一副用木彩筆畫的日歷
我將日子逐格刪去,直至今天依舊數算著。好像回到那段倒數的記憶
富貴門第一集戚美珍就說了
日子是用來過,不是用來計的
我記得好清楚,但誰也不能真正保持沉默。在心底數算著
直至今天。這些分布均稱的不愉快隨著雨水大江大海的涌回來
不像爭家產。這不是遺書。

不想標題


他于年前去世,葬禮舉行像掀起波浪,拍擊在巖石面上濺個稀爛,便抹去一生的足跡。小城無故事,有的也只是一種悲涼滄桑的曲調。靠互聯網,靠無線電,靠這些消去情感的劣質科技維系。或許是他們都不再說話。因為沒有人愿意說話,他們訝異卻無人答腔,我罕見的閉上嘴,不多說什么。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在擦牙,吐了口腥白的泡沫對他吼:無得傾。掛電話有種與世隔絕的沉默還是頭一遭,整夜睡不安穩。天剛亮便搭公車到他家里,在門欄外對視半天他嘴唇終于松開。我也不是貪圖你的什么。那就好。兩個人都流了一臉淚。那些年輕的日子似乎被召喚,好像又近了一些。臨走前我默然接受了他的果籃,他望著我說,藍色絲帶代表痊愈,好兆頭。我不斷往外扯著自己,后來想起什么似的說。你要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的死。他笑得很開懷,連說謝謝,承你貴言。喉間的金屬孔輕微反射著朝陽。我感覺臉上肌肉顫栗便不回頭的走了,仿佛還看見他揮手的樣子。

Wednesday, November 11, 2009

只是想念也不會讓誰變得特別


關于生命虛實的氣壓層
探索無方而關于開采卻
那么妥當以致(郵輪與海盜船同時啟航)
碎落北冰洋之中
考證憂傷的末端是我們的曳動
你們的文明我的滯留是
他養的置疑張揚以后背
光投下的影于是我戴上了一頂
黑色的帽便開始離群索居但你
不知道的是(你堅決的抗拒那些
你所不知道的。俗稱隱瞞)
你不知道的事是不怎么重要
也許靜一靜 便過去了
仿擬公寓里的電梯一般
起起落落
他們忘了按鍵(他們忘了釋放人質)
還有該去的樓層(還有昨天登陸的海岸線)
我留了疲倦和同樣重量的長髮
影子塌在我的臉像戴了一頂
帽而帽蔭下的陰影是我看你的
小小阻力

復語術

那天到日新獨中看書展,一個人在校園轉了一圈,還沒看見半本書影便走出來了。有點慌亂怎么天氣那么熱車子又停那么遠。靜悄悄的,我也沒要過什么。走得純粹就當作清空自己。便利店隔壁開了家理發店叫大頭。我在非常激動的一天在轉角的小販中心買了雞排,喂食饑腸轆轆的空洞。它不終結,也不回應,只是在。蝕吞一個完滿的謊。漫無目的的行駛。原來我的難過都是一再被復述的假象。


8/11/2007
只是想念也不會讓誰變得特別

25/2/2007
我們沒有目標,或是一開始就已經失去,而失去目標間接性的就否定所有的意義、最初的夢想、戲謔彼此的狂熱與偏執,所有的所有
若干年后會不會有人煞下腳步,問清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一直都抱着某種滿足自己的心態,而不是立下一連串的目標
我從來就沒有為了什么

19/5/2006
我想是时候学习发掘自己的好,而不是战战兢兢地避开他略带讥讽的眼光



自我圖虐還未結束。至今。
給我一個不計較的理由。我做。我生活。

Friday, November 6, 2009

二三事


想不透徹的始終是恒久與信任的問題。

今天心里一直有首歌,感覺就像揣著什么莫名的心事(時間越來越老了...)。在水槽前洗碗發愣一陣,才想起是陳小春的“沒那種命”。

醒來在手提電腦上看見張用滑鼠壓著的紙條,爸爸用一貫的語氣(和筆跡)囑咐著記得要吃桌上的面包啊還有咖啡。是早餐,但咀嚼著干巴巴的面包的下午三點,有點憂愁的意思。至少是他主動在昨晚吵架后以平日的態度緩和,而我早就失去當初那種激動的情緒了。

你非得用這樣的一種軟弱面對生活。那些因為缺乏抗拒而日漸蓬勃的,不完全是因扶持理想而存在的。那天打開M的博客,標題是一幀列儂和小野洋子裸身的相片,嬉皮式的渴望自由在剎那間被挑起。這虛幻意象的表態也不過一聲遲暮的嘆息。真蠢。我不該等大家都睡著了才思考這種聳大的、廢墟般的焦慮。沒有對象。沒有答案。

陪安東尼度過漫長歲月。

指尖是云雨/傾向霧/呼喚上游的島嶼/暱稱距離/以國境/以光

睡眠就像看著電影里的人們看電影一樣,熟悉的動作卻終隔一層。我一直在搜集細碎夢境般的回憶。例如在多年前看過的電影lost in translation,主角看費里尼的電影。我稍稍的厭惡,這些無關痛癢的資訊。不需要太多。

轉瞬的天亮。是眼下。是現實。
這些賁張的時間,也不知道規劃了誰的一天,毀了誰的一年。

Tuesday, November 3, 2009

恍惚的起點














--看電影2001: a space odyssey有感

隕石繞著鋼管
跳艷舞
拍子是光年
核彈是旋轉

查拉圖斯特如是說
他聽著
開始圖擬一則寓言

老人如何變成老虎
老虎如何變成嬰兒

聳立如故是無重力的夏
牽領並給予暗示
在后頭抉擇
一群猿人和一頭貘
他唾棄平地

開始
漂浮

起點令人驚恐
鑲嵌在多瑙河畔
頭銜是靈
而肉在回蕩

--

向Stanley Kubrik致意。無意中發現他的自拍像。
沒想到一個原應不修邊幅的藝術家會玩起自拍。沒想到他手上拿的相機是Leica。
沒想到他年輕時長得,有點像卡夫卡。

Saturday, October 31, 2009

私奔

我沿著微血管奔馳
很快很快的
將你的肉體 導覽一遍
借以掌控你
尸腐的逃生路口
阻止輪回再生
阻止一棟廢墟的剔去
而曠野如你

你被軟化
被你慣了廝混的遺憾
所軟化

Friday, October 30, 2009

往結束奔去


一直認為,結束是啟迪開端的一種時光雕刻。但原來到了某些不得不告別的時候,我需要一段漫長時間,抵消之前愉悅所連鎖而來的茫然。懷著這樣的心情,唱著歌,看著感覺熟悉的生面孔,展開一次全新的告別。

早到了時代廣場便在唱片行里悠轉,很久以前就想戴著耳機,站著試聽一整張唱片,但卻從來沒實現過。迷糊的沉醉著,直至大家挨挨擠擠的匯集在K房,屏幕歌單上滿是綺貞的歌,才有了一些實在的興奮和忐忑。然而實在的狀況我記不住了。印象深刻的只有在散場后,宇哲哥在下手扶梯前問我最近在聽什么音樂呢。我說啊你知道Keren Ann嘛就是那個唱片封面和綺貞差不多一樣的,只是一個仰向右,一個向左。宇哲哥點頭說嗯我知道。除此之前的所有幾乎都融在公共巴士上,那個汗流浹背的熱天午后。以及wenn姐姐遞過來的一包紙巾。我想,那是最后一次的網聚了。玉珊姐出了國,大家各有各忙的,也許那些固執又快樂的回憶本身,已經是個答案了。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佳辰哥的中國朋友lee姐姐前來檳城觀光,問我可不可以幫忙找在北海留宿一晚的地方。沒有絲毫顧忌的,我說如果她不介意可以住我家。睡了一個陌生中國女生的晚上,我似乎有些僵,家人反而是很大方的歡迎。那種感受在第二天晨早更是強烈,尤其是當我提了一點勇氣敲門說,姐姐。起床了。

早餐是我爸代為推介的云吞面。我安靜無語的聽著他們說話,爸爸很熱情不斷的問哪里來的啊好吃嗎這類瑣碎的問題,而lee姐姐噥噥柔柔但又隱著堅定的語氣是我忘不了的。到北海碼頭途上,車上播著的cd是還是會寂寞,在lee姐姐和我同時哼起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就知道,其實人與人之間所謂的隔閡是純然的假象。所以上星期在大叔的車里當我們都輕聲但又用力的唱著張懸的就在,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大叔,下次我們聽Led Zeppelin的stairway to heaven好不好,然后就這么開著開著到他方,去吃我們上回錯過的東炎粥。

前年在茨廠街


那是我第一次執起麥克風,和他們一起唱綺貞的歌。

縱貫記憶的軌線是,當時還在討論區熱烈發表帖子,努力搜集綺貞的每一篇文章,努力把她的音樂獻寶般的向別人推薦的自己。當時的帶頭大姐玉珊是幾次網聚的幕后推手,以及后來見面后認識的幾個朋友,都是我非常敬重和愛戴的人。
不刻意避違什么、總是沖動貪玩、熱愛著生活,幾乎就是那段年齡閃耀的特質。我很幸運的沾染了幾分,于是有了瞞著父母到從未見面的網友家留宿,把應該繳的補習費花在幾張cd上,然后月底讓補習院方催帳的尷尬。各種愚昧的,犧牲一些又換得一些的經歷,只能以年輕的過去代為陳述。我記得自己是如何籌劃及展開這一系列的逃亡,在陌生的車站下車便即刻打電話給宇哲哥說,我到了。短短幾句,我卻連對方拾起電話的第一聲喂都聽不清楚。來自首都的聲音與憤怒深深的沖擊著我薄弱的聲浪,天橋的隙縫底下是川流不息的繁瑣。呵,吉隆坡。如此這般的,在眼前仔細展開,並且驕傲如獸。

我去了兩次綺貞迷的網聚。第一次在一家不知名的餐館,大家把各自的珍藏品都帶來分享。宇哲哥的特別版吉他手(香港首版附有vcd),spirit的精選輯預購海報(非常漂亮),還有佳辰哥的九份的咖啡店單曲等等,使我覺得與其偉大,不如特別的擁有著,竟是等量甚至超越。

是這樣的一個聚會。

當晚在宇哲哥家借宿。自從看了他彈電吉他后,他一直是我心中的克萊德哲。我很慶幸也很感激的是,在我只能默默的表達我的謝意的同時,隔天我帶著五、六張宇哲哥燒錄的所有綺貞的視頻cd(演唱會剪輯、廣告、未發表歌曲等)離開。雖然我曾在多月后想再重溫才發現大部分檔案給我弄壞了,那份心意始終苛責著我的小小私心。

不是說,我們雖然不算在一起的,也會是一起活在這時代的人。只要保持著相當的熱情和耐性,就能一起見證一些,漸漸變得美好的事。

Wednesday, October 28, 2009

命名者


朝九晚五是目前的睡眠時間。外面不停的下雨結果淹沒了一個黑夜,只好不斷吃引出些許睡意。這幾個晚上都睡不好,想著做不好的事不想記的人又囫圇了酣睡的醞釀。總是懼畏著什么一樣的活著。掬緊不放的往往最傷人,以致世界上的好就那么輕易死掉。原來那個為所有煩惱逐一命名的,是始祖,是整個世界的黑暗。
天氣糜爛,身體也隨著壞掉。逐漸解凍的領悟還有,有些事畢竟除了自己沒人懂得,終要歸于無路可退的靜謐。像一趟不求答案的單人旅行,逃避的興許是他人礙眼的刺激,或僅僅是茍活生命中的過分安逸。

重溫前天家里收齊的漫畫《monster》,換置的是死了一遍又一遍的錯覺。上兩個月借的《鐵·鐵拳小子》還擱放在書房角落,既然沒人有還書的打算我也不說什么,自此大概是再也去不了那家漫畫店了。

Tuesday, October 27, 2009

我要我的安藤忠雄

與建筑及公園無關,與興風作浪的破壞和放肆無關,甚至與每到書局都會翻一翻的安藤忠雄無關。離開后的所有隨即揭露出,其實我是沒有任何實質的力量再做更進一步的推翻。我想我一直迷戀著建筑的原因也只是狂熱一時,例如寫作閱讀,都是一件件累人又疲乏的事。曾是如此篤信著的那些重要的小事,怎么看都像泡過福馬林一般的酸澀不朽,厲鬼一樣的陰魂不散,頑固的在人世無常的律動中浮浮沉沉。至于那些龜裂錯落的回憶都換上了古老又冷漠的不堪,望一眼,便恍惚不知時日種種。終于在昨天開始寫新故事。落了進展后的今天,在電腦前虛弱的看著Sinead在那場向迪倫致敬的演唱會上高唱War近乎哭了。原本標題應該是fight the real enemy,可我在戰場上迷失了不止一次,連敵人是誰都分不清楚。于是我想找一條虛線,度過了,便將那些死去的日子攤平,散去余溫。然后到夢中找我的安藤忠雄。

Monday, October 26, 2009

以時間狙擊城市


照片是從菊凡先生的臉書拿來的。也在這里吃過幾次飯,說起容記應該是大山腳人都非常熟悉的。從前不太懂得在城鎮里走動時,目前深深體會的那種“啊原來一切都會變”的不真實。某天,當我再度嘗試走近,時光與空間的錯置則是不能自制的,和回憶一齊往下飛墜。或者只是想念早晨的市集,想念慣性的彎腰從門外的鐵閘門貪婪的窺見對街的兒童游樂場,直到腰桿一挺直,才發現自己已經長得那么高,那么大了。真快。

Wednesday, October 21, 2009

10/21



22歲以前,送一首歌給自己
生日快樂

Monday, October 19, 2009

家書


他像一封渡洋的家書覆在昔日的地圖上
蠕行經過狹促的巷和鬧市里
靜默傾聽乞丐眼前錚亮的推擠
空洞的咳嗽
在空氣中優雅的腐爛著
但不徹底,融解
仿似霧中風景里隱蔽的
革命巴黎在畫里,嘶吼
迎上一抹干涸的唇浪

說旅行是頑強
另類抵抗如一封家書
徹底而加劇的震撼
(並非遺忘你溫厚的手掌而我們
不得不)
遺忘
和雨水一樣順流的傷
那曾是我們的預售的私人生活
像一封渡洋的家書抵上陌生的岸

于此,回收

Friday, October 9, 2009

事情不是這樣


無所事事的凌晨,不帶心思的整理電腦里的文件。常有許多莫名但又礙眼的文件名字,很坦然的出現,卻又陌生得叫人懷疑。盯著屏幕的明耀總是有種微微鼻酸的辛辣,它獨吞了所有我記不住的,一身都是我想說的話。閃過一個赫赫標上“事情不是這樣”的文件,打開,只有一句。后來我忘了長者們的諄諄告誡。所有事物臨界極限前都會經歷一陣反向的扭曲,類似急促尖銳的警報。至于為什么會寫下那么一句,我是真的一無所知。

-

假期。想盡量閱讀,什么都不做的,大量閱讀。
然后寫。


泛紅的詩


屋友送的生日禮物
拆開時,驚嚇多于驚喜

Monday, September 14, 2009

我是不是還不夠好


照片是在醫院拍的。沒有想象中濃重的消毒水味,只是樓梯窄得容不下兩人并行,那么殘酷又自大的宣告。病房的門打開再密合的掩上后會有類似敲擊的聲音,阿公就躺在最里面。不知道是誰買了新的鐳射唱機,晝夜播著阿公喜愛的音樂。鄧麗君唱完最后一首歌曲,媽媽隨手放了一張唱片,黃安開始唱起新鴛鴦蝴蝶夢。爸爸說你們和阿公說話吧,他聽見的。我不敢握他的手,也不敢看平日聲若宏鐘的他為什么會躺那么久。我不說話,也不再逗留,在這種瀕臨的界限,是無法再故作矜持。也無法忍受再多。

我要把在那里的想法統統忘記。

-

我是不是還不夠好。
不夠你信賴,不夠我在你疲倦的風景里系上快樂。

我是來讀書的。我已經難過得拿那么爛的藉口搪塞自己了。

-

今晚的腦子不是用作復制咒文版的日文單字在明天的卷子上然后放逐,我想背誦從來不是我擅長的直到眼下大家都約好似的以外星語覆蓋我的沉默,才愕然的又勾起了無聊的自我猜忌。是不是這樣的循規蹈矩才是我心中最悲憤的情節,我想我用盡力氣做的只是禁錮在他人的徒勞無功。是不是就可以說,我選擇了一條斷送生活的斜坡。然后就從此在繁瑣中如此單純的墜落。

-
再寫下去我真的會留級。

Sunday, September 6, 2009

你不懂

你的一秒是我的一分鐘。

Saturday, September 5, 2009

時差

我想寫時差。關于空間里,陽光的耀眼還未和銹跡斑駁的人生,運行著最後一段軌跡上的兜轉。
整個九月注定是陰雨綿綿的。
時差。

阿丁在教室里畫著離開他的夢境,或是,離開他不需要的夢境。阿丁,記得在茵綠的草地上繪一小座房子,有樹,有陽光,不成比例的活潑黑狗。在它肋腿間,阿丁添了一道隱喻般的猩紅。

小年,你仍舊在想念。你仍絆在五年二班的記憶。你仍堅定的相信,由阿丁色澤斑斕的畫里,你將看見斜陽撒漏在塵埃舞動的教室里。你走向前,無比眷戀的嗅吸著木頭桌子厚實的香氣。
你仍矗在過去,想念一個越來越遙遠的未來。

吶,這幅畫里有好多好多人,沒有一個人落單,沒有一個人不快樂,你知道他們為什么快樂嗎,因為他們都有最好最好的朋友......

Monday, August 31, 2009

next station, Taipei

你說呢
那種
路過砂石的牽牽絆絆和不擅表情的哀鳴
好像每走一步都要怯怯的猜疑:

我被原諒了嗎?

我被允許
以自己的目光測距
以自己的幻滅為限,丈量他人的世界了嗎?



在方向轉變以前,我需要一個姿勢
一個捍衛他人良善而不惜犧牲的奮不顧身
一個狼狽不堪但內心驕傲的姿勢


為了將自己自那自私挽起
我還在那涌動的河面努力看清倒映的影
直到思緒泅向你的位置
直到身子聳立,成了岸

Sunday, August 30, 2009

必須做夢

感言:


入圍很開心雖然僅得一票就被刷下來
謝謝龔大哥的賞識雖然我還是認為濫
竽充數的成分很大明顯味精下的多的
菜未必好看但肯定不好吃比較值得驕
傲的是和好朋友一起入圍花蹤這感覺
有點像微風

Monday, August 10, 2009

房間


她既不是那樣一個魅影般的女子,擅長妖嬈的微笑而繁衍虛有其表的富足。那定是一個莽撞的夜晚,也不至于讓她在胎音的晃動里流露哀傷,仿若生無所悟的一場動人演出。

掩上話筒,那些尚未出口的,碎玻璃似的話語也鐵定沾不上你的沉默,而零散的綴了一臉斑斕的晶體。他們之間從不像一般情侶擁戴著纏綿而熾熱的領域,倘若一方失了神或妄想造次便遁逃無處。他看她陷入惚恍的瞬間,略略使勁的推她肩膀,對著她疲倦的笑臉說:怎么不說話。

她沒啟齒。反正再不會有更難的事了。孤傲不過年華寥落的逝,離開不過對過往背叛的誦讀。她在咖啡座一轉,循著一種不太復雜的舞步,安安靜靜的撂倒意識以下的一切建立。“為什么呢。我就是覺得自己少了一種迷人的特質,像是慑顫卻又安穩的酣睡,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我沒有的,他全都有了。”(如果說著說著就可以歸返從前,並不再改變)。你說,這是一個液化的城市,而我們的持續流動不見得辜負了誰(那你怎么不懂我泡沫爭涌的恐懼,和潛沉其中的心事)。呵,要么奢望被理解的欲求,要么干脆吞并幾近崩塌的無助。任何她辦不到的事都是她自信的削弱,這些事無時無刻豐盈了她喪失自我價值的低靡心態,進而挽住了外界所賦予的羞辱,刑罰一樣的慢性折磨。

“我就要那么的死去了。”“我十八歲以後的意義惟有蒼老不堪。”

他知道流淚無濟于事。空間空間,他們究竟需要多么廣闊的未來才能駁倒生命的完滿,實則只需一個房間的裝載。

Saturday, July 18, 2009

不想說的話

好像有些日子總是特別適合出走的,像今天、昨天、好多好多的昨天
或許只是無法負擔黑夜的沉重
多愁善感。哪來那么多的愁,要是每一天都感覺那么沉重

冷的時候會想倚著閉不上的門框,吹風
什么氣壓的那套理論,海陸風...還有...冷熱空氣?
風帶著塵埃,帶著花粉,帶著氣味
應該也能從我身上帶走什么
別再問了,我沒有東西是特別戀棧的

反正說自己沒用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每一次勞煩別人還是懷著強烈的愧疚
無底深淵一樣的自責
我在想什么呢
大家憤然努力的同時,我在想什么呢

我又想放棄了
日子重疊日子,歲月踐踏歲月...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這些寂寥,熬過了也不見得討得誰的歡心
逃啊逃啊逃啊逃啊逃啊逃啊
唯有寫作才是我宿命的出口
可笑

即便是一些他人再熟悉不過的事
我再怎么做都顯得滑稽可笑
喂你聽見嗎,那個在小學停車場罵我不敢講粗口的混蛋
我、是、膽、小、鬼

迷糊在病榻上睡了兩天
腦漿承載的竟像一泓秋水般,白閃閃的空洞
把頭顱狠狠溺在藥氣細菌唾液分庭抗禮的枕
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廢物

如果我拿零分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如果我只是,不想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如果我不懂表情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禮義廉恥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如果我只是想把這些難過再排演一次
你會不會陪我

我哭了,我沒用

Thursday, July 9, 2009

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無驕傲可言

那是我一個人舔舐的寂寞孤獨,那是專屬爆裂時光剎那的格格不入...
瀕臨贅累的夜的包覆。所有美好得無以復加的心事,啃噬著你愛的一首絕望的詩(私自煽動的傷害正悄悄攀附墻梢的一丁透光,觸碰天堂)。

不就是情緒的偶然失衡嗎?

稍稍整理最近的敗壞,那些皺褶老去的殘骸
便不難看見嫌棄自身寄居的靈魂倒帶,在無眠的夜晚再播上一遍
“你總是以一種憤懣的姿態,頑強但疲憊不堪的抵抗著什么...”
間接促成我完美的背叛。

喔不。那絕對是鐵一般的論述(我曾以為)。
早已淪為眾人口中持續延伸的一則奇譚,唯在酒足飯飽后打個響呃后緩緩吐出,詛咒般萬劫不復。
“他終于死了,那個連呼吸都沒有把握,腦漿干涸的爛人...”
他呀,怎么可能歸咎於對錯呢?

他不過錯過了活著最好的季節。

-

任你們怎么安于這缺憾,我都不管了。
我只想好好的珍惜一個朋友。

我是真的明白

走過那條巷口,影影幢幢的絞痛揭起謎底一般微小的死
來不及消亡的哽咽和淚。真的什么都來不及了

我的誤讀竟和宇宙最荒謬的信仰,同樣擁戴著生活最糜爛的盲目
還來不及轉彎便痛哭,在那些猥瑣與荒涼的嘲諷之前
我失去了我寥落無幾的冷靜
一點也不剩的揮霍干凈


我從來不知道如此微不足道的難過,足以燎遍我賴以為生的所有幻覺。我從來不知道。

Tuesday, July 7, 2009

時光潺潺

再純粹也比不上寂寞的璀璨。抄經的左手不堪支撐以前,“盡性然后知生無所得則死無所喪”,迷魅一般的句子像是忽然啟蒙了活著以來的隱秘流淌。而我愛你,你可能記得?時光潺潺,像夢見飛翔的紙鶴,一向,高聳迭累的快感也不至震撼了我鐵軌般不為所動的模樣。或者更貼近的,在這宛若A片的人生,誰也不比誰的嘶吼張揚。

Thursday, July 2, 2009

走失

鉆離大氣,因激烈摩擦而熾熱的遠遠拋離。外邊還有什么,還秉持著不管不顧的,一種恒久對抗的韌。關上房門,那些自以為召喚不來的情節全都回來了。(我會多看書的我明白我不懂的實在太多)。天很黑,只能發揮逆來順受的強項,不斷在想我究竟不合適這城市機制模糊的運轉,反正已經不止一次口口聲聲地說要退學,卻總在最后一刻軟弱的撐住自己好像有誰一直默默扶持著那些仿真的孤獨紀事。然后那些碎屑般的,來不及道別唇齒的話語,終將成為我們決絕的分界。終于要為時光搓長,揮出一片汪洋廣袤的回蕩。我們就是這樣了。我在心底巍顫的暗自堅信,我們就是這樣了,而不只你的閃爍其辭而已。

我要怎么推勘我根深蒂固的難過如果不往靈魂深處涉水而過
即使再暈眩的耽溺著生活也該覺察,這段漫長的旅程,不會有人陪你直至最終
一定有一些我來不及兌現的真實,在命運宣告判決以前,在我眼前淹沒不見

那些過眼云煙的故事
那些,我不相信的事

Tuesday, June 30, 2009

can't buy me love

譬如:巴別塔的內部細細腐蝕
最終遭受蟻侵而非
閻黑裂口的一道銀亮
屋內持續,木棚的敞漏
如時間
闌珊的說:只是下雨

他們的眼里都映著同一道風景
那是風暴寂寞的游戲

(流動,一圈圈漣漪
要挾你哀戚的沈睡)

夢境總在宇宙之中
蒼白厭倦得
像誰也不懂你攀附的一則
光陰故事

“你正陷落回憶縫隙
我正美麗”

Thursday, June 25, 2009

一直很安靜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你知道改變只是模糊的對照,如果有一天我認不得自己,請推我一把。”

而頃刻我幾乎可以設想左肩劇烈的觸感,那力道,驅逐心虛與絕望,越遠越好。反正是誰也無法氣定神閑的說明生活的殘破和虛妄,兀自頑強填補空間,和我永遠無法理解的,所謂奮不顧身的夢想。


自己寫的都看不下去了
一直在想,我竟能不抱一點給自己的希望,而惴惴的活著至今。

哭著灌養時間,是幸運。也是奇跡。
毀滅之前,一直很安靜。

Tuesday, June 23, 2009

異鄉人

大多事情我記不得,因為沒有太純粹記錄的強烈企圖。前天和啊韓在紀伊國屋書店又肆意揮霍一陣,過程殘暴加上學長推波助瀾,幾乎就是味同嚼蠟的年代里罕見的驚嘆號。是意識堆砌的物質使我們不得不顛倒價值,幾乎百分百的預見他遲暮中的闌珊形影,不然怎么總在那么凌亂無序的離開之前,才發現自己最安穩最深邃的位置,脆弱著真實。我想我是,在遍地瘡痍主義席卷中終遭獲尋的茍生者,抵不住淪為礪石般的生活共犯,亦無法與死亡共處(經過那條時間潮弄的巷,我們便熟知了往日的眺目不及)。除了睜視日子的興榮衰敗,或許再沒有更殘酷的了。

Monday, June 15, 2009

別再提起

深夜實在適合發瘋
我還在忍不住的想,會不會我隨便一個焦距的存在
讓步一般成為他人眼中的驚鴻一瞥
逐漸流失 或是
迅速遺忘

那是從前,你說真的便是真的了,我都相信
(不管流言抑或是誓言的雛形,我理解我沿路剝落的誠實,不僅僅是成長的藉口)



你怎么可能不懂,活著的最寂寞

擁抱僥幸的人不會不明白,我竟預先透支了最純粹的朽腐,豈止交替著孤單和失語的日子。至于那些不得不放棄的委婉理由,只要不隨著懊悔的遺憾揚起,便怎樣都無所謂了。

不是太堅強


才遽然覺察逝去的最初與最終,竟是昨日延伸至今的過往。

依然是吉隆坡,看似不過地標上的往返,但記憶總是愚鈍的停留在世界甜美新鮮的一剎。動物園之旅的行程計劃是在出發的前幾個小時訂下,即興游玩幾乎是我和啊韓共有的默契。游伴敲定迅速,謝謝123A家人們的高漲熱情。


住宿一夜的蓄勁待發。




原是文字占較大的篇幅,而且難得去了動物園恰如一場時光洪流的逆轉,夏日將盡人們一如往常。我想記得再多也不過是躊躇不前般的坐困枷鎖,例如翻閱啊韓的南方之旅便是思念的召喚,仿佛又看見了那些略微傾斜的懸念藤蔓一樣的靜止,企圖駐足便是最致命的誘惑。或許多年后我們誰也無法避免戳破自身消亡的宿命,從而理解人們孜孜追求的歷久不衰,只要你探身仔細聆聽時間頭也不回的狂奔。

再堅強,不敵等待后的落空或實現前的惆悵,也是枉然。

- 想著想著又哀怨了。旅行的細節暫且忽略(人究竟能把自己交代到什么程度呢),這是與未知相似的前進,例如往自己內在深去的耽溺,沿著昏暗又私密的途徑。縱然越來越安靜寂寞,為了避開劇情的錯讀和情緒的失誤,那些嘩眾取寵的離開以后,有些美麗與哀愁,我一個人記住就好。

Sunday, June 14, 2009

懷鄉


他在離開盧森堡的三天后驚醒。水母幽亮而輕微涌動的黯藍澆得他一身汗濕,空氣隨著茍延殘喘的老式空調顫抖,于是生命從此有了謎一樣虛無的存在感。房間是簡約的現代風格,以少量棱角分明的家具和裝飾,髹上單純的黑白,打造了一種透明玻璃瞬間碎裂的空曠。挑起的眼睫掀起了懸掛的簾,無垠的夜空沉靜如放牧了的時間,順著流風竄入他敞開的衣領。他擦掉汗水碾過額頭的痕跡,起身斟了一杯冰牛奶,此時隔鄰扭開了鐳射唱機,蕭邦的離別曲刀鋒一樣逼近他糾結的發根。他鬼域里的母親在他的瞳孔翩然起舞,血紅的布幕拉開。他彈吉他,腳踝晃動輕擊拍子,撥動的指節讓鋼弦劃開一道濕漉的縫,微疼。他戰栗著失去的寂靜,無力的碎了一地晶瑩,濃膩的乳便自在淹沒一群無依的島,還兀自往黑暗滲去。

Friday, June 12, 2009

文豪的深深寒意

若在文字的耕耘與壯大的無從選擇之下靠攏稱臣,并非只是一時的逞能或是拒絕妥協的剛烈。我說文字必在駕馭者力不從心的使喚之下,拖曳或是頓重不堪,像破繭后旋即撲火的緘默,只因在恒河沙數的文字川上逆流,漫溯而流離迷失。

那是我在遇見文豪之前,蟄伏于我心中的游園驚夢。

文豪總是以書脊般的背影,抵抗類化抑或馴養不果的憤懣。但誰也不曾以俗庸以外的目光打量。他寫過刀光劍影的客棧和其中有我不理解的情感暗涌。他寫考試,也在漫畫的相對一隅刻畫我幾乎和他一齊激烈蛻變和深掘自己軟弱與強大的大雄。他說他不是寫詩的質料,縱使我從未否認的是,我用于計量他的,無他,竟是滿溢的詩意、理智與他永不倦怠的超凡。(在我自以為敘述得理,他卻已在巔峰與人間一瞬遙遙對峙,如荒谷回音般,睨了一眼我朦朧的仰望。)

然而意外無處不在,假使我一時意氣的宣泄竟滿足了他人,對于文豪,我想他的沉默只待返照的時機,將在更巨大的姿勢歸來。管中窺豹的小小斬獲沒什么值得記掛,人總放縱于現前的豐足,那是因為他們不明白肥沃只有在腐敗中崛起。我寫下這篇文章的目的只有一個,要是文豪如愿捧花,一張我們的合照還是免不了的。

(早前看了韋地寫給郭史光治的文章,依此借鏡。因為我和我心中的文豪也是buddy啊哈哈。)

Thursday, June 11, 2009

最初。最終

我不想再勉強。勉為其難的圓一個拙劣的謊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

-

入圍了第一個文學獎,沒有不開心的。

Thursday, May 21, 2009

紀實與虛構

他劃開界限的延伸,由首至末,衡接日出與日落之處。所謂信任的鱗爪平鋪一紙坦白,任其面貌在極度精密的算計下,以筆觸的一點銳利指使線條的相聚和交錯,勾勒一幢一幢的幾何圖案,宛如一個貿易王國看似粗略實為不漏靡遺的龐大創造。

他選擇留下,渲染于生命上的是中世紀黕黑的墨水,是車站汽笛鳴起剎那挑逗性的心理暗示,是翻飛的涂鴉壁畫無聲反撲昨日社稷嫉妒的擴張。

“建筑繪圖根本就像人體樞紐的肢解,揭起骨骼上的表皮、肌肉和脂肪后,再細細依序髹上彩色。泥褐、濁藍、污漬一般的綠......”

“嘿你懂吧,馬薩其奧的The Expulsion from the Garden of Eden,亞當和夏娃痛心疾首的灰敗棄離。融混了焦慮的,黯色未至的頹喪昏黃的畫,像夜梟的低低哀嚎。”

“這和創造者的鑒賞力,和建筑學有什么關系呢?”

他大惑不解。

“證明你不懂城市的衰竭和饑渴。你身處于的,一如荊棘與夢。”

“那是空間的一種并吞,當我們把氛圍式的凝重物化,人們才能由其紛亂不明的感官感受激蕩,而確切的明了他們對束縛與局限的無限崇尚。”

“在詩凋謝的時代,真正的城市是看不見的。” 他汲了口白瓷杯里的冷咖啡,旋即緊鎖眉宇間的裂紋,雙手把玩著杯子。我清楚看見他面向我的杯沿烙上一抹土壤色的蝕月,如此蒼涼苦澀。“他們俐落的搜集各種資訊的流向,用盡所有心機把摧毀的野心包裝為相對的,美好的開辟和完竣。”

“我必須說明,一切空間的運用和挪動皆是繪測師的圖謀。”

-

聽著城市和U2,寫了幾個小時的不知所謂
好想要Kurt Cobain的玩偶...

Tuesday, May 19, 2009

he sees the best through his eyes


言語的退讓/打碎過去不曾幻想/我們/牽系這城南端的倦怠/輕蔑/但憂傷/是陽光難以覆滅的黑暗/是懷緬逃亡的自由時光/是年華撐住的一絲恐慌/是末日哀哀緩慢的逐漸嘹亮/鏡頭里他踉蹌的夢/始終/無以名狀

Saturday, May 16, 2009

太陽


一直的,在最枯荒的時刻,仿佛續接昨日新揭起的篇章,情節顫栗后變的清寂而寬容。假期開始了,在路線模糊之前,我要好好聽音樂好好寫字,把一切毛躁的撫平后發現,天就這么亮了般美好。
謝謝珊姐姐幫忙預購。謝謝綺貞的音樂,總是如此簡單復雜。

p/s:大叔,我拿到咯

Wednesday, May 13, 2009

請離開廣場


攝影:khyew

廣場銀白耀眼,靜默無聲。午后三點的光透過墨綠的百葉玻璃烙下幾欲燃燒的疏落印記,遺棄者一般決絕的分裂。你無法自主移動的意志,任由烈日硫酸一樣沒頭沒腦的潑上銹跡侵蝕的薄弱身軀。頭上是銅綠雕塑的波浪,腳下是騰空的記憶飛翔,在跌宕起伏的柔軟夢境里,他始終沒有迎上一只白鴿憐憫深沉的張望。

兩個星期碎銀般的假期,也許齷齪的迅速飛逝后,還投入而懵然不知。只是慣了,過往穿梭熟悉的通道那般盲目的心安,只是慣了游走的步履逐次消減流離的寂寞邊緣,如果你愛上的只是季節的轉變。

噓,請離開廣場。

Thursday, May 7, 2009

如果南國冰封

我忘了掩上時光的期限
夢境一樣歸返
如果可以
節選清醒的叨叨夢囈
比如流浪隊伍吟詠,一支迷路的詩
:<我的極地邊界>

當活人求助于離開
焚燒睡眠后便即刻明白
失眠的暗號
是遠觀的逃逸
是隔絕你我的高不可攀
持續向上升躍

無數

我在淵里繪滿
古巖畫一樣凝凍又移動的光
火炬酣睡以前
你把所有失落遷到南國
牢牢冰封


(和悲傷競賽,1比0)

Monday, April 20, 2009

孤單情書

再見。涉過繃緊的拆穿,曲折的界限

以界線,凝聚相遇然后拉扯別離

我說,再見。不帶走恍真、暴戾的記憶

曾經最好的自己,年邁而荒涼,替代泛黃的她

紡織孤獨

鋪陳一場殞落的開端,陪他

在時間斜過煽淚的雨林

恬淡挨擦一段

極靜極靜,陽光

備忘情書(二)


道路直直的恰如向往但必須走經回顧的易碎,通往沒有人的方向
或者就這樣成功把自己唬弄過去,假裝從未受傷也說不定

給我親愛的家人,雖然只是一場幾乎沒完沒了的短聚
(我說我們從此便糾纏不清XD)

雖然我依舊寫下,在那么多事情發生以后,我仍需要坦然自若的啟步,或墜落,或隨波逐流。時間太快原諒我總把哀傷低低蔓延開來,抽離辨別真假的吃力,飛離自己毫不信任的心。而這一次并沒有什么不一樣,始終一天,當我們維護的安穩開始顛簸裂開,我想我唯有耗損我永遠來不及的青春,猶如粗魯油畫色塊鑲嵌的突兀,營汲一場失敗氣氛的沉默。只是洶涌落下的淚沒有尖銳得傷了誰,只是碎片般劃開生活再以俯臥的勝利姿態倒數我們年華的衰敗,只是影子背對現實定格一般的覆蓋

你們便是阻緩我的萎頓和頹靡的,所有信賴

Friday, April 17, 2009

昨日情書(一)


昨日流動的話語是欲求不滿的俘虜。在還沒忘懷以前,在準備一場抗戰以前
還能夠有多少純粹記錄的時間
我必須全部記得。從我冷傲的陌生跌入你們燙手的溫度開始
再怎么蕩定不安也仍然抱持昂揚的恣意,期待每一個天亮的姍姍到來
在解凍又冰凍的黑暗里交錯著彼此的安慰和寂寞;
當然我是從來不肯卸下我的莫名哀怨,于是游移于你們的瘋狂界限便是我自得其樂的泉源
我必須全部記得。好比逆來順受的自然坦蕩,但我真的很快樂

假使我在遇見完美不果之前一手摧毀幻覺的時間
你們一定是我唯一在異常冷靜而深沉的聆聽下
最真誠懇切的永不凋謝

(還沒結束,趁記憶還未抵達銷毀的路口)

寫著寫著便會忘了情緒的殘障。激動的是
我終于親眼看見,天亮了。

Tuesday, March 31, 2009

迢遞記

你可否令蕭條的時間再,靜一靜?(與其嘈雜的面對必然的否決)
(也無謂在包覆淚水的粘膜微微涌動之際,補上一捅。不需要)

經常,覺得,回頭經歷像一場疾病。風風火火的鬧上百無聊賴的玩笑以后,只想以合適的速度煞下自己,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念頭一動,才發現生活瑣碎擁擠之至,竟連一副軀殼也容不下了。這幾天躺著的時間很長,長的讓千絲萬縷的煩惱和癡妄都斷了根,清醒后像換了一個人,緩慢回味漸次消融的物體、思緒、觸覺,也僅僅是淡而無味,恍如月升回光前的一抹清明。

說起被夜色蠶食干凈的月光,那晚駐目遙望咫尺距離的夜景,安安靜靜的除了發熱的引擎,或是間中闖紅燈的嬉鬧,淹沒在強光中的一徑黑暗。這回我該清楚知道,所承受的不盡然是疲倦而已,于是不免暗地質疑,我一直堅信不疑的驕傲翱翔,是否也有預見殞落的搖撼。(那并不是,久違的失落。或者說,我竟能如此強烈的安葬情緒) 。假若結局只是一場憤憤不平的游戲,不管我有多愿意將頃刻的良善都押下去孤注一擲,記憶遺骸殘留的骨刺其實不曾自即將破裂的白日夢,拔除離開。

隨著細密而慎重的,緩慢錯移。他生。假若迢遞得理。
我不過在不斷的揭穿自己。

Friday, March 20, 2009

那是他,僅僅是

我想當時必是千方百計的告訴自己要記得

難道,你的記憶都不算數?


蘊藏了太多揉碎復雜的情緒,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游走于生活反面,背光,所擁有的也不過在模糊黯影下,拼拼湊湊的遮蔽
我可能無法變得更好
但至少絕對不容許自己變得更糟
越來越多的睡眠看似對即將離席的青春,發出的最激烈的諷嘲,
愈加影射著他人,幾乎渾然天成的努力不懈

從那天起我再不想看見自己踉蹌的模樣
于是,背光。苦思虛構的瞬間,將自己悄悄地
縫入生活

Thursday, March 12, 2009

將一個盡是他的世界摺疊

許久。把他薄若蟬翼的剪影自記憶里撣一撣,假如墊起腳尖深呼吸形同失去。于是我真的相信,凡事只要專注自己便無所畏懼,仿佛只要在這個過于講究等量交換的世界里,安安靜靜而不顯得太自閉太無理,便是打理成功的另一種非人情緒。比如深夜的失聲痛哭比如說壞脾氣依然被默許存在只要你掩蓋得好好的,然后拼了命的維護這搖搖欲墜的勇敢。只要因此沒人發現其實你非常麻煩,在尊嚴剝落之前,至少經歷無數沉默洗煉以后,仍深深記得自己,曾經太過年輕任性。

許久。時間如蟒皮一樣,冰冷腥臭。該走了吧?他們說。見我不回應便換了聲音換了人翻來覆去的說,該走了吧?我不過需要靜一靜,那么簡單的道理,誰不懂。到底信任不過是心灰意冷前的奮身顛撲,而由不得你否認,流火一樣蓄滿的痛,始終像一首傳頌不斷的哀歌,無法自追尋一場結束的夢魘,復蘇。

許久。我開始記不得。恍若痊愈。我並沒有向他望上一眼,盡管我不斷演練回頭的姿勢,以致僵硬了魂不守舍的信仰。我懷念著你說話的語氣,一字一語,入木三分的刻在積了塵埃的照相,兀地霸占一個刺眼的差距。除去匿藏的哀艷和寸斷的秘密低喁,最后卻總走不出你隱沒的照耀,直至我們不再見面以后。然后我知道我再也止不住將一個盡是你的世界摺疊的念頭。

Tuesday, March 10, 2009

這樣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晚上

我看不見你
聽你說,我們的話
只是再這么懦弱下去
便找不到堅強的理由了
于是,有一天我會想念
也許

我常常在觀察,在注視,因為我總害怕消失后空洞的惘然
然后感覺聲音廝摩耳鬢,說
相信細節,相信粉碎后飛揚的自由
譬如虛弱,灰飛煙滅。我在不斷經歷
我不會寫完整句子

我太天真。
我真的以為你會為了誰為了什么,停一停
或者允許我,不管自詡或是自虐的想,再給我一些徒然的時間打發
好好整飾自己的痛,怡然自得的面對,甚至祝福
這一切并沒有發生。
太多你看不見的事情我不想說,但不想說不代表我知道我該怎么做
我強烈希望我不會是麻煩是阻障,我從不希望我是
可自你說抉擇與放棄的話題太難,我就知道,你總把別人看得如此輕易
如此輕易的戳響,如氣球、如光線、如一道永遠敞開的門
嫻熟的忽略你的自由來去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做不到。

因為愚蠢,我一直在構思
一個假寐或者離開的理由
會不會有個脆弱的念頭浮現,說,這樣不行
我竟只能靠想像
“我只是覺得倦,以為睡著了便沒事”
或者應該說
我不過在儲蓄更大的精力以求我的意志撼立不動,對生活驚濤駭浪的折騰

我會支持你在我確保自己還站得起來
只不過為什么會累會想哭我也不懂
或許總要待情緒瀝干以后,或者對未來的瑟縮或者晃動無話可說以后
丟開方向或者路線圖或者一封遺書

當自己路過


(祝你們快樂,我不會強迫自己目睹每一個情節的積累和葬送
開始灰心以前,有人說,你一直為別人著想,那誰又為你著想呢
我知道我遮掩的姿勢,實在太過笨拙)

我仍舊想在期末給你寫封信,如果我們不需要把決裂演現得更徹底
是好朋友,一直

Sunday, March 8, 2009

我不相信

我只有認定自己還有無窮的氣力,來應對變幻無常的一切,幾乎是宿命性的轟炸,或者說,天意弄人。昨天和強華老師見面聊,話題一直圍繞著我自己的迷茫和不安,關于能力和前途的相對認知。老調重彈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以后可以做什么,卻被一句坦然的“做自己啊”徹底打敗。那不就是我一直不顧畏懼,所追求的最初和最終嗎。假設我從未給自己一個很好的注解,一個標簽,一個努力的敘述證明,是否說我的暗自耕耘終只帶來一無所獲,從而斷言自己其實是不需要浪費太多心思,在未知的源頭。

回家想了良久良久。到書店用僅剩不多的錢換了幾本書,過后忙不迭的后悔著。有些回顧如非必要還是別輕妄舉動,例如一場多愁善感的惡性循環。晚上想約綺伶和碧湘吃晚飯意外得知近期幾宗失戀案件心里又不舒服,便草草打消了再一個人胡思亂想。這幾天懨懨的和神出鬼沒的感冒和頭痛作伴,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有種隱憂,發現自己想放棄想將所有棄之不理的時刻,竟是那么多。

Friday, March 6, 2009

那些人那些事

1.
回收日光燈昂揚的照耀,我攤開掌,饒有興趣的觀察被一層溫柔的昏黃包覆的枝節、凹槽、還有細紋。有人說,人的一生早已寫在一眾串連貫通的掌紋,脈搏般堅實有力的深刻,恰似,誰也無法更變的,逆流的時間。

“開始吧。”他說。聲音有些遙遠。

2.
在你車上的我一直都是安靜的。

夜很深,漆黑得飛快。旅途的沉甸和行李占據了和路途一樣蜿蜒的漫漫思緒,克制一雙唇的微微欲張。盲目地隨著吵雜涌動的人流,上車,撲面的強烈冷氣推開薄弱的體溫,可能在隱沒的臉添上一絲蒼白吧。我在想,一邊探著臉頰殘留的冰涼,以及悄悄繁衍的燙。

3.

18-10-2007
今晚一定要夢見一條長長的大街,通往不害怕的邊界。柏油路上還有狂風卷過的痕跡,光禿的枝干卻使到新抽出的嫩芽愈加綻放一種重生的朝氣。天空比許多的昨天還要清亮,柔軟布帛般的藍色,那種美會讓多愁善感的人們衍生惆悵的心情,生怕再也沒有機會看見這片令人向往的藍天。在光線被遮蔽的巨大影子下,傷痛似的藍色應該也在身不由己的哭泣。哭過后就不害怕了,也許。如果同樣的借口可以搬來挪去的重復使用。

4.
我忍住的情緒在很后面。朦朧中,你在床頭坐起來,一手擱在床桿,壁上儼然托出一副沉思凝凍的身影,巨大而深邃。
定格。
努力撐起失散的視線,無聲聆聽。我害怕的是,總有一天,我聽不懂他的說話。那種擔心徹底斷開我對自己的關懷,我開始懷疑,生活的兩個面其實最接近幻覺的伎倆,如你搜集的,高尚而灑脫的流言。都是聽說,僅僅是。

5.
掩上窗扉的簾,厚重的懸掛,和回絕,供我看清你臉龐的光線。閉上眼所能感受的,豈止是寂寥和淺淺的,另一種鄉愁。
“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分作兩邊的耳機在你我的耳際,陳奕迅低沉深情地唱著“最佳損友”。你的話逮住了歌里的間奏,冒出來,類似撕扯一池湖水的不平靜,吹開了凄傷的藏身之地。
有一個瞬間我以為我哭了。
月光頑賴的依循飛揚一隅的簾,射在我深褐的瞳仁上。我趕緊拭淚,拭開這時急時緩,松動的水氣,還未凝聚的時候。
手一抬起,黑暗迅捷復返,直如惦記著誰。
我來不及看見。在我短暫失明以前,你的手抹去了自己的淚。

6.

25-10-2007

為什么會在寂寥但不靜謐的深夜,想念這樣的一個人。逆風中滾滾翻動的回憶,塵土飛揚的畫面中窺見他剎那出現的容顏,還在微笑。那僅僅十分之一秒的驚鴻一瞥卻在你心里留下永恒的定烙,縱然經過多年時間不知所措的洗滌,他眩目奪人的耀眼依然像荊棘般刺痛你的眼眸。只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想念。

7.
天亮了。

后來的事情我記不得,只是其中一場亡故的情節,還舍不得離去。
我輕推你熟睡的肩膀,說。

天亮了。

Thursday, March 5, 2009

寄居


素園坐計程車回家。
這一天請了下午的病假,現在既然沒病,她也不打算回公司了。素園直接回到家,她拿鑰匙開了門,脫了高跟鞋,打開窗簾,正是夕陽時分,窗外傳來了交通警察急促的哨子聲,下班時間的交通尖峰時刻正要開始。素園在窗子前的沙發上坐下來。她淚如雨下。
她沒有病。她還不會死。
但是素園還是哭個不停。她很震驚,令素園震驚的是她自己的心情。在走進診療室之前,她竟然隱隱約約有一點希望自己真的得了病,可怕的,會結束生命的大病。她怎么會變成這樣?竟然會累得不再熱愛她的生命?...

-- 《傷心咖啡店之歌》朱少麟

第一百遍看《傷心咖啡店之歌》哭濕了整個夜晚
曾有細密一段時間,例如光亮間隙的微小黑暗分子的浮動,我幾乎認不得自己
失憶一般。那么短暫的,解脫。
茫然之間忽然想起哲生大哥,在最絕望的時候,我真的想給他寫封信

是否人類最善良的魂魄,都寄居在天國?


雖然,我並不想要答案。
我竟然會有如此羞惡的念頭。不聞不問的,想,提早離開。

Sunday, March 1, 2009

oh C'est la vie

“熱帶魚飛出海外
回到夢寐的雨林”

大海固執沉默
內心攪動質疑的浪
驚異自己是如何容忍
寂寞的無限等量

如果結果只是匆忙
如果匆忙無法承載依賴的想象
例如不適時響起的簡訊
適時瓦解你在夢中的
困頓飛行

你一定還記得
從前
反復出沒的快樂
(當時我們那么快樂)
幸好我們情愿
聚在一起
玩一場,拼圖游戲
以念力干擾
城市的不斷膨脹

那么,這樣的下午
除了注視自己沉思的模樣
適合曬衣
適合游戲
適合耽溺于,一場
旁若無人的找尋
oh C'est la vie

Saturday, February 28, 2009

過慮

天氣反復于是病
連聽了4小時唐詩課又累又餓幸虧同學準備了午餐

然后睡
間中迷糊聽見阿木的聲音嚇了一跳

還有媽媽的一通電話說可以幫忙雜志找贊助可是要寫公函
好懶根本不想動腦

外面很冷,但123A很溫暖
(還有那晚只有我們4個人的夜晚,其實很溫暖,哈)


二月尾聲,且聽風吟

Friday, February 27, 2009

距離

我不過想找尋一種時光銷毀徹底的安靜,當安靜其實已無所不在,擁有形同失去,還不如費盡心機融入生活,融入機制的漂蕩,和眾人

於是蹺課,四下無人正好嚴厲審核自己,我該怎么做才會讓自己好過,不留余地的,對自己負責。怎么會這么累真的繼續好難,當發現最初的動力蕩然無存我開始懷疑,我是怎么撐過上個學期,如此投入不能自己。什么時候又將我的任性推向一如往常的孤傲,在我清楚明白,我還有誰在身邊一起奮斗的時候,我真的沒有悲傷的權利,安靜的想象關于終點的盡頭,遙遙無期的盲目眺望。我再不能以自己一貫的解析手法凝聚生活的流動,在越是竭力維護的時候變質;在越是需要專注的時候,才驚見身邊空無一人

什么時候友誼成了征服,什么時候我開始駕馭自己的暢所欲言
什么時候,我開始,無話可說

或許,因為不被需要,我沒有,留住任何人的奢想

Tuesday, February 24, 2009

消失前誰丟下信仰

直至這一刻我依然不明白,我到底是拼了命的為誰角逐那望眼欲穿的一場絕滅,而根本無法為自己停止下來。我不想,像在為誰抵消困境而蜇傷自我,無法察覺狡黠回憶悄然幻化為蜂。如果能夠急遽煞下自己,譬如遠離一座世俗化的島嶼,勢必承載信念與愛摩擦的刺痛,引火自焚。
要是槁木死灰可以再次煽起逃亡,我將毫無懊悔的熄去,為你燃起的無數蹉跎年華的猶豫。

能不能再忍一忍,以劫數不斷的冰冷生活,證實傷害確實存在。

Monday, February 23, 2009

長夜漫漫















總在安靜的時候想,關于總有一天離開的到來。然后再深思一層我終究無處可去就忍不住想哭。除了越來越稀薄的任性以外,幾乎要一無所有的離開。如果你還記得我你會留住我嗎?我記得在崩潰之前我并不需要任何答案甚至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那些馴養的片段會帶我走得很遠很遠,接近地平線。

未來一直都在。只要它不在我離開以前抵達,悲傷不過是一場齷齪的荒涼

讓我最后一次,安安靜靜的,用力相信自己

溫柔與暴烈

給他,

懸臂的時光汲滿了水,兀自濕濕滲滲的流淌,沿著他昂揚的身姿,由掌至心載浮載沉,如心事。他曾在這張桌前奮力執筆,嶙峋突出的脊悄悄滯留一部分的光。天光打在狂妄出世的文字上,我懷疑他企圖謀略一起暴走的想象,以致逃走無方,如果有出口,和一扇窗。(他不明白他的推翻撼動不了生活的一如往常)。他終將躺下,除了喋喋的虛妄笑語以外,注定空手離開。盛夏,脫下濡潤的襯衫,信步穿越你復返無數次的回廊。那么安靜,幾乎是歸零的停頓。我在他的窗前愣怔,睜不開眼面對,那種光。低頭翻閱他擱在案頭上的札記,宛如進行一場剝去溫度的對談。我清晰地聽見自己慌駭的獨白,所有我緊握不住的失去,逐漸游移,幻化為光。于是,思念灼燒,沿著他蒙著白霧的氧氣罩,一吸,一呼。仿佛活在他日漸萎縮的氣管,晝夜不分的嗅著他悸動的絕望,忽而感到一陣頭昏目眩。(死亡不過是對我們情感的一種玷污,你不懂,你抵制不了它懇切的誘惑)。我吃力的辨析你筆下的一字一語。會有我嗎?你會不會在某個干澀渾濁的深夜,想起我。一個人飄零有多孤單,抵達終點后的惘然和沉痛婉轉亦不可知。我記得你酒酣耳熱的迷醉,只有一次,我不得不攙扶著你,跌跌撞撞的上路,回家。我記得你粗暴猛烈的喘氣,一次又一次的拂亂我紊亂的溫柔。我必須用力踩在堅實的土地上,一邊把頭抬得高高的,好掩飾我思緒的峰回百轉和側臉的一凝緋紅。(后來你說,你在夢境里輕撫我臉頰,恍如看見一朵薔薇綻放)。他走了,他在清晨鬼祟的離去。人們蜂擁而至,帛金、碎裂、窒息,毫無預警的長驅直入。在你看不見的時候,在他們不必再為你遷就和妥協的時候,我放聲大哭。你不要對我放任如此,我不該獨享自由,那是我對喪失激情的生活所能安上的,最卑劣的虛構。我究竟活著不過為了出演一幕難堪的悲劇,抑或為了窺視你深邃的眼,將我帶走到靈魂深處,共渡那段吞噬一切的百慕達時光。

他到了,另一個容身之處。

過了許久,掌心依舊端然的貼在間或抽動的面容。有人叩門,幾近無聲的欺進他。我遲疑的順著指縫往外張望,一道猛烈強光橫行淹沒了我和他緊靠的影。我知道我必須親眼目睹他永恒的靜默,像剮開答案的謎,如此殘暴不可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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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漫延寫的,我盡力了
雖然我依舊厭惡自己的文字
如同厭惡自己

Saturday, February 21, 2009

我們交換

也許我真的只能這樣。我知道天分與能力這些癥狀,不會有機會分解我天黑以后的固執,
侵蝕我過于健康的模樣,隨著轉角處堆積黯淡的謊,我的壞脾氣和慌張終將變得細致流影一般

誰也不會記得。

只是這樣的夜晚再平常不過。五彩霓虹在暴雨中朦朧,喧囂在遲緩中寂靜,巴士越站不停。
可能這一切蘊藏一種深淺不一的光,憑借輕輕撫慰的力量,催生成長的疼痛急速擴張。

如果你害怕。我們交換。

more than words

我從那時候就覺得好喪氣。
他們總不知情,慢慢制造出悲傷的粗糙,其實是毫無意義的。
所以我慢慢懂得安排,懂得在覺得自己耽不下去的時候,慢下來。
慢慢就會好了。盡管我無話可說。

今晚一直期待著電郵,所幸發出的信件都收到了回響
這一段給啊韓,如果我們再不能從事情的演發看出一些振奮
那我們一生其實是沒有任何事物和言語足以抵擋虛榮的

再辛苦的路我們就當作千轉百折的歸途,還有曾讓我們著迷和失陷的青春,盡管風景斷然消失我們還要非常勇敢就算不得不延續所有的失誤。

Friday, February 20, 2009

我無法繼續維持本身

當言語褪去重心引起波蕩的起伏,幾次轉角的詛咒他終于摔跤但我們注定要仰天,望一望

如果生活牽強至此,再也沒有誰能夠擔起咎由自取的自我寬恕。有那么一天,當我舍棄抉擇在你毫不諱言奮發的時候,你不會發現我當我們擦肩而過,不再回頭。

現實一種

有時我們不過輕言沮喪,在即將滅頂的坎坷鋪天蓋地以前,貪婪搜集最后一點瑩澈透明的亮。回到隔著肉身與空間的時光,仍舊回蕩一句“豈可輕言奢望憐憫”,荒唐極致。“只要你愿意,我們便可見面”“只要你愿意”。他是一只陳舊分裂的鎢絲,努力燃一點危累的橙紅,企圖穿越層層疊疊的封閉,抵達他枯寂幽森的棲息,一向安靜如此,放眼觸及之處皆是片狼藉的生。我看著你走向我,腳踝蠢蠢欲動卻又落陷于羞赧和警覺。“我們還是我們嗎”。或許你張開的臂彎只是日頭倒映一棵衰敗的桐,稀稀落落的分叉影子,正好迎風梳理幾綹懸掛的祭幡,緘默的撐起慘烈的擁抱。他抬頭張望一堵冬夜積雪的墻,百孔千瘡卻又緊密地貼近你膽怯的渴望。“豈可輕言奢望,今生今世”。他又忍不住流下滾燙的淚傷害自己,當原本一成不變的承受與接納竟是那么艱難。如果愛情愿流于訴說,如果你走丟自己失去判斷能力,他開始狂奔越過回憶,而死的盡頭盡是愛的葬身,如果肉體和空間聯系,以時間。你開始滿足過程而坦蕩面對井然有序,亦知再一步的趨近唯有駛向滅絕的島嶼,揚帆其后沉淪未知。(我找來秤與砝碼,將我們記憶里的衰竭和重生,掂一掂)。(你命薄你非承認不可)。他沿著北回歸線,離開。生活如此安靜。在他最后一次嘗試接近以前,我一定還在帽蔭下苦痛哽咽,因為癡等而力不從心。

Sunday, February 15, 2009

若無其事

昨晚發瘋又開始自閉,翻來覆去的想努力配合睡眠的速度(最近突然發現自己忘了該如何向世界說晚安那么自然而然),原來閉上眼睛放空也漸漸艱難得超乎我的任性。街燈刺眼于是想要看星,拉開鐵閘門只是一片鈍鈍的暗。真的好安靜差點在馬路上睡著的時候對面房子鼓噪起一陣騷動,三個男生在路墩上坐下來大聲聊天,不想面對面只好拿出手機假裝看時間,怎么才過15分鐘難道連時間也看穿了我的不安和霸道。好想喝啤酒我幾乎可以放縱的想象手掌貼近啤酒罐的森森寒意,于是站起來重將門鎖上頓時感覺肉身的與世隔絕那么荒涼。我終究無法學會喜歡全部請原諒我的偏食和不得不給自己交代的誠實。3點半偷偷唱著歌直到失去知覺,然后醒來滿室陽光斷電般什么都記不得,除了夜黑催釀角膜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氣,還有喝完一瓶微溫的養樂多差點就覺得被遺棄了那么孤寂。

除非你沒看出來。我早已學會,將情緒收拾得妥妥當當。若無其事的。

惡習

關于周圍人在生活里適應太好的細節我不想明了,至少在等待預言或類似征兆以前還不需要為誰所理解為誰剝去積累的信念。畫一個不睡的午夜不會太難,一潑墨黑就瞬間咽下所有苦澀和骯臟。我僅僅要自己相信,我需要時間適應,例如習慣總會過去的壞天氣。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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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能夠被迷惑不作任何存疑,撐過一天一天靜觀燦爛
我不過避不開惡習而誰都習慣失去為什么要失望
比如切開自己就看見一半明亮一半哀傷,兩個分明的不需去想
當情節規劃細致而繁瑣劇本方向混亂演員會慌
舞臺傾斜以后他們忘了勾勒表情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我非得是自己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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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009 11.55a.m

why can't we be ourselves like we were yesterday?

Saturday, February 14, 2009

那天坐在世軍學長的書店里聊天的時候忽然狂想一發不可收拾。和啊韓認真的向學長商討著雜志封面和排版的瑣事,手里握著各一份《蕉風》和《中文人》細細摩挲,趁機越界的不安分儼然鼓起推波助瀾的煽動。屬于自己的文學雜志啊。怎么說自己之前還不過是在透光的窗略略窺探便帶走頹然離去的暗影,只能在夢境豢養的夢從不敢跨越雷池的神經兮兮,何況現在是“我們”啊絕對不是孤軍奮戰的窘態。有時候全副專注缺一不可,我不想要堅持是空洞的在,因為苦苦維護錯覺而作繭自縛。在無所畏懼主宰每一個明天,在零落的破碎組織起來以前,我們還有時間。還有好多好多時間等著我們浪費和實踐。

宇宙的外面什么都沒有














原來一切不過是我自取其辱。原來語音在口齒啟合之間快速涌動時,靜默下來的厭惡不過像場不及格發聲練習,其實是誰也聽不見什么的。鬧劇演進恣意驕縱但劣角和拙笨的演技拖累無數誤會誕生的偶然與錯過沒什么值得憐惜,不能因為事情表面光鮮必然盲目,在縫補裂縫的間歇顯得勞力而庸俗。真的,宇宙的外面什么都沒有。他技巧性的避開我的滿腹狐疑,臉好紅太陽好大。要來的答案幾乎只是為了謝幕準備找誰替代慘淡經營的生活,于是執意咄咄追問下去。如果不能在吵雜中置身度外,對接踵的抉擇殘酷哀慟至不可說,跟著意外失去能力抱怨因為深陷。真的只是暫時累了。如果輕言永恒我再也到不了岸。世界如此。呼吸如此。徹底加劇如此。

Thursday, February 12, 2009

流年

便條手扎是在無力的時候寫的。昏睡了半天才隱隱意識清醒好難尤其要面對那么多假裝。我想把自己填滿再也容不下誰卻發現滿溢同等空虛,唯恐撐爆的不過是一縷空氣。混亂但努力表現淡漠的時候只想亂闖,在課室外筆直對稱的回廊迷路足夠積累心事雖然我害怕盡頭。而這一次感覺又和搜腸刮肚的上一回不一樣了。當陽光剝掉黑夜,光線愈刺眼愈往被窩里埋頭瑟縮,盡管生命理應那么張揚但我不愿意這樣,還奢望有誰會安靜的明白,當所謂存在感一直深深烙在生存以上生活以下的尷尬地帶。然后我又開始回頭望了,假裝我是唯一的他那么獨特,莫名帶著焦慮緊盯窗外過目急景唯恐失去。我記得他在雖然他的影發餿稀釋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曾經是我所擁有的全部,曾經那么不由自主地接近抵消汩汩流連的溫度,霎時清醒后愕然激動大哭。畢竟是脫隊的夢,阻嚇他堅持片刻后比他早放棄了,原來直視自己的脆弱才是最強悍的表現。也從這個時候開始理解刺痛。像是擺脫他就會變得輕盈恰如掙脫不被允許,那么用力的,揮動手臂漂浮起來。

祝他生日快樂









最快樂的莫過于做喜歡的事,讓喜歡的事情有價值
偶爾認真篤定鑿開曲折當我們說走過的路不再復返而情節依舊
但日子那么遠(一展臂的距離或一個虎口,我們的夢)
你擁有你的方式訴訟生活不虧待誰選擇收放良善
那終究是個漂亮的起手勢,取代飛翔

生日快樂

Monday, February 9, 2009

他始終悲傷的誤解

我需要安靜/我需要卑憤的聆聽/不管誰
出現/豈止一刀毀滅嘴臉
還好是他特地留空/于煉獄放任
類似自由但插翼難飛
還好他不是鴿子/為了吃飯需要
復返

我知道我笨但他從來不被應許出現
像靜止之前的一場旋轉
那么驚心動魄/的時候/他穿著黑色襯衣/以他嫻熟透爛的誤解
諦聽悲傷

Saturday, February 7, 2009

那次出走 III


“我知道自己無法滯留光,巍巍拖曳遙遠以后回頭,仍舊想,陪他一段。”

窗外陰沉,穿越洞窟時就是一片黑暗。車廂林林立立駐留一群幻影般的朦朧,隨著曲折而傾斜類似失去離心力而撕裂,簇擁著飛得好高好遠。幾次搭地鐵的經驗磨練了不需借助支撐也盡量站穩,嘴里反復吟詠站名像念詩。看見紀伊國屋書店的招牌心情只感覺比做夢澀一些,好久好久以前在這里買下第一本村上春樹《遠方的鼓聲》,這幾年幾乎僅靠著它鞏固國外旅行的意志。然后轉身全心投入一種目空無人的專注。想買的不少,買不下手的不計其數。從世界文學開始,到日本文學,很想買下太宰治和套《源氏物語》可惜太貴,最后是一列列令人目眩神暈的港臺文學。一邊狂叫一邊把書往懷里揣,驚見錢不夠用以后馬上到提款機報到強制自己封閉愧疚,天無絕人之路尤其請多庇佑讀書人。尸跡遍地以后頓然發現手頭上清一色女性作家才不甘心的把西西擺回去換上林俊穎。那是除了自己之外別人聽不見的微小細節,粉碎或者拼湊只在蕩開的一念之間,例如照一面鏡子細細咀嚼自己的猙獰還有天使與魔鬼各占一邊,吆喝叫囂。

最后我沒有哭我知道他明白在世界靜止之前我是連天空都會瘋狂想念。


抵達后再度棄城需要勇氣。夜靜人深我沒敢對其他人說,我們像是光速一般去了一個再也回不去的城市。而我們誰都沒能走出來。

Friday, February 6, 2009

那次出走 II

給啊韓的加長版

“故事從來是一條惶惑的旅途,在過客自得其樂的攫取中精彩。 ”



關于那次出走,故事有延伸之必要。忘了是啊韓什么時候提出的:喂我們一起去KL好不好。聽罷,便記住如一個牢不可摧的夢。KL從來是一個讓我愛恨交織的莫名城市,而這一次有戰友陪同自然不同凡響。于是空頭支票迅速敲定,在我們還不為什么憂慮的時候。來不及實現的路線圖還是在出發的前一天聯絡阿穎姐,然后草草打下腹稿,心情亢奮差點睡不著。那么失去后悔而措不及防的美好,說去,就去了,這盲目的沖動常常為了麻醉過于渴望自由的心,不斷以干涸的想象畫面出現,關于流浪。

除非是我太擅長準備逃跑,忘了整飭一臉陌生的一無所知。幾次下吉隆坡不是只身孤影就是爸媽陪著,不知為何總有條活路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上巴士,睡著,在迷晃的晨曦中容許風景的第一道縫,竟失去了當初遷徙的激動情緒。但期望總是陸續有來。妮艷和悅詩隱沒在椅背的影子和啊韓微微左右傾斜的睡姿,看著看著就坦然了。旅行的意義承載的奢求那么多,類似來者不拒,等待劫后余生的復蘇,或只是單純的,出發,然后抵達。


“如果世界興許隨性生活,容許自我放逐”

下車直奔車站買了回程票,避不開幾張茫然的面面相覷。幾經商討后打算到midvalley閑逛一陣再說,雖然路程不近且中途轉站差點搞得昏頭轉向,間中鎂光一閃捕捉了四幀即將風干不見的剪影彌補了看不見的缺憾。事情愈感痛快淋漓當我買下件可能不敢穿上的衣服,當我們在昏黃的大人餐廳幾近與金錢相抗的放棄姿態狼吞虎咽的吃著特價炸醬面套餐,當我們穿梭在輕快鐵站長長的階梯不忘向一旁人滿為患的手扶梯望上幾眼我就笑了。所有可能性在一天之內數盡實現那么好玩的事只能說可遇不可求,但一旦發生就誰也再不能否定,我們當時那么快樂。


待續

Thursday, February 5, 2009

那次出走


最后我承認那是一次浪漫的逃亡。當我們在吉隆坡混在一起。
直到出發前的一刻我還想問啊韓會不會后悔,在摸索城市的
焦頭爛額和購書的肆虐以后,我終于信賴直覺,也許重點在于相互
感染的快樂,而當不顧計較的勇氣滿溢近乎熱切希望,我想這樣
的我,能夠和你們在一起,其實非常,非常的幸運。


非常有義氣兼沖動的同學們


有首歌那么唱:啊生命它只是個月臺,你來的目的就是離開。
我想我理解命運在輾轉之際的隱喻,原來失散不過為了重逢

一張路人甲的失敗成品。在記憶下墜模糊之前,以同等的速度
緊抓我所欠缺的無所依傍

戰利品,林大爺的《鏡花園》忘了拍。書店實在是個很神奇的地方。那么想念在瀏覽一整排書籍時,抑不住的低低驚嘆

Wednesday, February 4, 2009

二十二歲以前


說過的話需要花點心思,遮蔽的脈絡才會清楚浮上,比如月夜漲潮的洶涌,淺淺深深
的畢露隱沒的浮華。比如說過的夢想,說致力實現也不過是場守株待兔的仰望,等著
撲滅我們的巨大絕望再壓抑一些的時候,專注的揮霍僅剩不多的時光。我知道我總需
要擁有一番作為,在那些過猶不及的快樂逝去以后,在我二十二歲以前。

Friday, January 30, 2009

我們如此很好


新年快樂,我愛大家

Thursday, January 29, 2009

我要愛別人如同當初愛自己那么勇敢

自以為甩脫了連續劇轟炸般的纏溺,我以為能夠冷靜,結果一封簡訊遞送果然搞亂了一切。我們那么不由自主當我看見電視熒幕的悲劇那么活生生我真的怕了。恃著的聰明伶俐什么時候變得廉價又難以在現實面前自圓其說,當初是這樣自信的運籌帷幄,經歷起伏的軟弱與重生我終于怕了,于是站起身后的成長和蛻變是那么理所當然。后來發現我根本不曉得自己正朝什么方向莽撞下去,直到理解我仍有本事令人傷心,然后才猛然記起,其實大家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我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能再是從前讓自己確實感到驕傲確實感受到鼓舞的自己了。事情猶自擁有行程般就那么自我墮落下去我記不得也不想忘記,他是如何令我狂喜后一陣風把我刮下去。要怎么讓身邊人個個覺得稱心如意的途徑我錯過了,但至少我不想看不起自己。憐憫自己是下等人做的事,《挪威的森林》里永澤那么說,只差沒有抄起一百遍牢牢背誦。反正我情愿相信,其實我不曾真正相信誰,在漫長而嚴厲的欲求不果以前,還好我不再堅持,用今天的堅持應付明天。還好我不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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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流流我不想說但也驅不走
或者只是負面情緒過于滿溢,我不知道
我希望表現得快樂我希望能不麻煩當我知道其實我等不到下一次重生
來臨前的恐懼那么真實

(我不想當這里是垃圾箱,不過真的寫出來就稍微舒坦了)

Wednesday, January 28, 2009

縱使一切無以為繼

我看見一雙手
但不是個說再見的姿勢
它企圖穿透
因恐懼而惘惘的生
繁衍幻覺撐過的死
我想練習
以硝酸緩慢腐蝕
對你熱脹冷縮的眷戀如天氣
即將合理崩壞
應許肆虐/途徑封鎖豈止張望風景如畫/禁止通行
荼毒禍害正好
與棄之不顧分門別類
等待時光姍姍沖淡
(流言聽你訴說/後來/曾經有個女子/溫柔如信)
我說 要愛我一如往昔
我說來不及
我說
縱使一切無以為繼

Tuesday, January 27, 2009

時移事往














神祇仍垂眉靜坐,看著站崗的印度大叔
粗暴的手勢聚攏然后拔起爐上七零八落
的香火,后邊有些心急的人趁著空隙趕緊
栽下手中一支支的細香,走出廟門
撣了撣衣袖上薄薄的灰,深吸一口
煙霧氤氳的虛渺
仿佛完成某種莊重的儀式

發張的胃也順勢開啟了久違的無底洞
家里的過年糕點一大半已經風卷殘雪般消失無蹤
復仇似的不甘心籌劃著過后要吃什么

還有不能忘了親愛的同學我從不知我有多愛你們
雖然我不能出席星期五的同學會。你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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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樓下吵聲顫動的聚賭聲竟不可避免的難過起來
為什么呢所有的隔閡和惶惶都是自己砌起來的,我
還想怎樣苛責不夠聰明的自己一切都會慢慢變好。過年啊
我其實和大家一樣快樂我相信,僅至于在難過趁虛而入以前,
我那么快樂

盡管,這些日子,怎么過,都像緬懷
(病了果然更適合胡言亂語)

Monday, January 26, 2009

changes are coming your way


聽說今天下午會發生日食。依舊無所謂的對著電腦發愣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慢慢暗了,推開窗才看見烏云密布
太陽還是會蝕掉某一個小缺角吧?僅僅是表象的差異,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已經足夠讓人懷疑
接下來有我非常厭倦但非擺出笑臉不可的飯局,畢竟一年一次也不怎么委屈
只是之后和失去耐性的家人買衣服有些掃興,趕市集似的搏命催促
明明選購是件優雅氣質的事情嘛怎么就在這方面一點共識都沒有
而且慌亂中的錯誤決定往往叫人在頓悟之后捶胸唉嘆(...)
小小沮喪之余在speedy發現joanna的專輯仿佛掘寶立刻緊抓不放
情緒也隨即煥然一新(某人說這叫 偶然開竅現象)

回家途上聆聽著cd大家也安靜了下來,如果靜默不僅僅是末日前的危言聳聽
例如深陷而導致充耳不聞,暗自堅信神話(永遠多遠)
如果世界能夠一直,一直那么安靜美好,就好了

Sunday, January 25, 2009

除夕·阿爸

習慣性背過太陽,卻總忘不了那利刃犁過般的毒辣。也就在那么一個平凡燥熱的午后,我和阿爸安靜的困坐車龍,漫漫的,昏頭昏腦的籠住我們。阿爸隨口哼起一支歌,不知道是黃清元還是鄧麗君,反正聽起來都一樣的飄渺遙遠。歌詞我不太記得,總之脫離不了情情愛愛,你儂我儂的膩人甜蜜。俗氣。只差沒有脫口而出。窗外扎人眼球的風景像一條敞開的拉鏈似的,馬路劈開兩端的店鋪鬧哄哄,越發襯出應節的喧鬧和擁擠。跑過了四五家銀行,不是碰著機器罷工就是吃了閉門羹,好不容易辦妥了原先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兩個多小時早悄悄溜走了。照例是要絞下車窗探頭望一望,怕惹著阿爸卻又不敢了,便牢牢盯著比記憶中衰敗而蒼老的天空(曾經是讓人驚嘆的潔凈明亮,沙漠般的無邊無際)。鱗鱗發亮的屋瓦偶爾反射一道刺眼的芒,是它經歷幾個世紀的摧殘,依然內斂而深邃的挺立如洞悉萬物的智者,傲慢的象征。車子騰騰前進一陣,無聲的煞在偌大的黃色格子里,車身微微震動。阿爸,漆在大柏油路間的黃色格子不就是個艷麗的告誡?警察叔叔要是有緊要的公事,在大門口進退兩難不是很焦慮嗎?想著想著,搓去了后背不斷漿出汗水的痕癢,然后決定把想法變成一個秘密。我不想再為阿爸添麻煩。阿爸為什么老得那么快,雖然搞笑我不在行臥冰會凍死人,但我還是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孝順阿爸啊。可事情演化逐漸像場追尋多于恒定我就迷茫了。阿爸額頭的皺紋怎么那么深,套句西甯爺爺的話,竟深到陰間去了。真可怕,我不想老,更不希望阿爸死掉。每次經過那種臨時搭起的棚,四周懸掛花花綠綠的錦布,繡上墨黑斗大的字,什么高山仰止駕返瑤池的,像回鄉。阿爸總是輕描淡寫地說,有人冬瓜豆腐,隨之和身邊的阿媽不熱情的討論啊那個誰誰誰終于回鄉了。我只不吭聲的注視穿孝服的孝子孝女在原地繞圈子,還來不及看清他們悲痛的神情車子便絕塵遠去。這樣草草略過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誰會在意譬如失去郵戳的旅行那么孤寂,天地那么大絕對允許升華或墜落任你自由來去如魚,我還是忍住不問一句why did you stay我知道它早已抹去意義。緩緩駛過一家金鋪,阿爸說你看左邊。我把失魂落魄的心情收集定眼一看,有個大塊頭雙眼翻白戴著耳機,兩只腳在半空中有節律的晃蕩,幾近中年卻一副孩子王的模樣。是個智障兒吧。阿爸一臉倦怠的樣子輕輕地說,做人那么輕松多好,什么都不用想。阿爸是否也厭倦了面對我的拖累和一無是處?我無法再擺出一副處之端然的姿態當阿爸的話像扇過來的一記響亮耳光,擊碎了隱忍的羞恥和自尊。血絲浮現的印記火烤一般。我在不顧不管的成長但沒有想過傷透了誰。于是我們也就抱憾而拒絕思念如預言如宿命轟然一時后的熄滅,等待痊愈和救贖。然后阿爸的擁抱又把我自那灰燼拎起,默默的提點我永遠不會一個人。阿爸喜歡栽種,聽一聽我念好不好。正月,蘭蕙芬,瑞香烈,櫻桃始葩,徑草綠,望春初放,百花萌動。要怎么回饋生命的無心插柳呢聽著就覺得漂亮得不得了。阿爸,我們還有好多好多春節要一起過,誰也不許放棄誰。時間開始啟動咒語永生,我承諾會為愿望而拼了命努力,直到豁然明朗始終一天。除此之外我再也不求,再也不。

Saturday, January 24, 2009

一種假設


然后,就像許多年前發生過的事情一樣,一個失魂落魄的男子從那扇大門里飛跑出來,所有好奇的眼睛都跟蹤著他,直至他完全消失。怡芬姑母說:也許,在這個世界上,仍有真正具備勇氣而不畏懼的人。但我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假設。當夏從對面的馬路走過來的時候,手抱一束巨大的花朵,我又已經知道,因為這正是不詳的預兆。唉,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其實是不宜和任何人談戀愛的,或者,我該對我的那些沉睡了的朋友說:我們其實不都是一樣的嗎?幾十年不過匆匆一瞥,無論是為了什麼因由,原是誰也不必為誰而魂飛魄散的。
--西西《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

假設我從來是一灘死水,波瀾不驚的在某個駕駛的午后風干不見
我會怎樣對待自己,例如忍受接納或者拆卸,異化或者蒸發,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和誰過不去
不被察覺的消失也就被當作存在般理解直至信念驟然毀滅(反正那質問是從不間斷的)

站起來,你根本不應被推倒的。

Friday, January 23, 2009

虛空距離


這真是個付出不奢望回報的時代,整整拖了兩個月的人工終于到手
回到那里,雖然長江后浪推前浪是千古不變的定律,但人事變動之勤還是讓人吃驚
翻新一般幾乎更替了所有舊面孔,有夠夸張的
(當然很可愛很廢的店長還在,同事Azrul還有Amir依然親切搞笑orz)
面前的收銀員手腳麻利的包裝,目無表情的隨口道謝,然后眼神不知飄到什么地方去
文學柜里的書好像一本都沒少過
看得正出神,身旁來了三個女子,馬上為她們的對話所吸引
“你們要看的話,看朱天文朱天心好了”“李家同的書有幾本寫得很感動”
“龍應臺的書非看不可”“余華的書不用買啦,圖書館有”
圖書館?哪里的圖書館呢?是中文系的同學嗎?
我睨了她們一眼。兩個中學生裝束的女生,還有一個大概近中年的女人
中年女人擔起了導游和spokeman的角色,看起來懂很多,游刃有余
我靜靜聽,看著她們離開。再沖動一些可能就上前攀談了
我想我掩飾得很好因為沒有實踐過,例如主動搭訕或者嘗試靠近
不愿意也不擅長

看書從來就是孤獨而憤懣的勞作。除了掩埋時空與距離的無可自拔以外
幾近空洞的一無所知

匱乏的殘缺

而你知道,是你浪費在我身上的時間,使我變得如此珍貴
其實我們都被允許慢慢來你說好不好。一點點的消磨一點點的實現
當我在那個黃昏看著霞光碎裂的天,你的背影逐漸模糊
你在橋上奔跑,左手邊的孤島佇滿的白鷺大聲叫囂
霎時間周遭的景色褪盡,變得荒涼。我還沒來得及學會一個人
凝固夢的脆弱和翻飛
然后再次堅定,其實我並不需要誰也走得過一切
(在那么擁擠的世界我竟不被需要)他情愿疑惑不害怕匱乏
而我知道


終于我再次踏上邊境的路,離開我亂闖的失誤,離開那不被誰瘋狂疼惜的迷糊
可能就是你,可能不是
只是撫慰的力量過于強大,我無法像夜一樣平靜
安心的享受,再一次倒帶,不斷陌生的時光
靜默、暗啞、蒼白。如同哀悼死亡
沒有說過什么溫柔的話,沒有在誰的殘破枯萎以前
以淚水澆灌不斷糜爛的腐化
例如一些從來不說出口的謊,哽咽喉頭和勇氣一起吞沒的字
我學習挖掘,和憋氣
覓集你憂患的影子,然后聳立成為漂浮的指標
(你想緊握的全部終將注入別人渾濁的夢)


你不記得嗎


我總會在你的覆蓋下慢慢長大
只是當那些陰影成為我唯一虛耗的信仰,我的世界將只有黑暗

Thursday, January 22, 2009

活(那些我無法理解的事)

- 反正越往前活也不過收集以往錯過的缺失
- 新房間太大了好大好大,可能是我太狹隘了心胸窄
- 中國現代文學史的作業是朱天心的《古都》,無論怎樣都要做到最好
- 我實在搞不懂唐詩
- 沒有網絡果然周身不自在
- 在寫著<紀事>,想法太零散了,很煩
- 原來他的愛情不過如此
- 旁聽馬華文學的課是最快樂的事
- 還能承載多少誘惑呢尤其買書,我只想花自己的錢
- 我不希望偉大但希望能不自私
- 我愛西西、鐘曉陽、黃碧云、朱天文
- 過年后要開始找工作
- 居然有人把孤僻如我當朋友已經是奇跡
- 不要再提創辦文學雜志社了我會忍不住陷入幻想(壹周刊或者蘋果日報還可以考慮)
- 有Feel果然系大曬架

remedy






新學年新希望,我曾經那么盼望的,重生般的開始
謝謝所有參與的同學,小團的成員,尤其謝謝啊韓
新年快樂

Friday, January 9, 2009

更遑論寂寞

然后我漸漸無法明白離去和復返之前間隔了什么

還沒開始上課幾乎是揮霍的在瘋
剛剛見了幾個同學在最熟悉的嬤嬤檔辦了個很high的同學會
興致很好的談論中一直在想怎么大家都沒改變
我以為被沒收了沖淡了的,親手劃破無法拼湊了竟都一并慰籍似的被寬恕
雖然自己可能還是那個聽青峰唱起<這天>會失控折騰淚腺的傻瓜,會亢奮會倦會突然什么都不想要。在一切掙扎徒勞無功之后才發現不過是為了給責無旁貸的任性找一個更好的措辭,讓自己繼續理直氣壯的驕傲(你需要多大耐性包容我的無可救藥)

下午翻閱著向啊韓借的書<比寂寞更輕>,像擰松的螺絲一點一點松懈
白襯衫、黃花樹、充滿涂鴉的桌面、一個人發呆
龔萬輝的文字總有種神奇的能力
我們背負脆弱踽踽越過一路感傷,更遑論如輕煙的寂寞
如影隨形

Sunday, January 4, 2009

往返邊陲


入夢者眠,無夢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