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20, 2009

現實一種

有時我們不過輕言沮喪,在即將滅頂的坎坷鋪天蓋地以前,貪婪搜集最后一點瑩澈透明的亮。回到隔著肉身與空間的時光,仍舊回蕩一句“豈可輕言奢望憐憫”,荒唐極致。“只要你愿意,我們便可見面”“只要你愿意”。他是一只陳舊分裂的鎢絲,努力燃一點危累的橙紅,企圖穿越層層疊疊的封閉,抵達他枯寂幽森的棲息,一向安靜如此,放眼觸及之處皆是片狼藉的生。我看著你走向我,腳踝蠢蠢欲動卻又落陷于羞赧和警覺。“我們還是我們嗎”。或許你張開的臂彎只是日頭倒映一棵衰敗的桐,稀稀落落的分叉影子,正好迎風梳理幾綹懸掛的祭幡,緘默的撐起慘烈的擁抱。他抬頭張望一堵冬夜積雪的墻,百孔千瘡卻又緊密地貼近你膽怯的渴望。“豈可輕言奢望,今生今世”。他又忍不住流下滾燙的淚傷害自己,當原本一成不變的承受與接納竟是那么艱難。如果愛情愿流于訴說,如果你走丟自己失去判斷能力,他開始狂奔越過回憶,而死的盡頭盡是愛的葬身,如果肉體和空間聯系,以時間。你開始滿足過程而坦蕩面對井然有序,亦知再一步的趨近唯有駛向滅絕的島嶼,揚帆其后沉淪未知。(我找來秤與砝碼,將我們記憶里的衰竭和重生,掂一掂)。(你命薄你非承認不可)。他沿著北回歸線,離開。生活如此安靜。在他最后一次嘗試接近以前,我一定還在帽蔭下苦痛哽咽,因為癡等而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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