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2, 2009

時間牧放

圖片摘自有人

夜深再翻看曾翎龍《我也曾經放牧。時間》,時間忽然有種掠影急流但凝重又緩動的失落,不知今夕是何夕,在城市里。我對時間一直都有專屬的焦慮。舊日在菜園里燒木瓜葉或是悠悠的看架飛機剪裁一幅飛行夢的土埂上鋪上了堅硬發燙的柏油。當我將種子撒在溝渠里堆積的沙洲上看它發了芽又給豪雨運走。瞻彼洛矣,維水泱泱。如今深烙記憶的只有粼粼溝渠水反射的夕陽。在我遍尋不著什么線索求證它的存亡我便慌了(你該怎么考究一座不留遺跡的龐貝?),觀望潮起潮落他像扎了根而我卻迷失在人來人往的洪流。也許某些人具備不讓事物蝕腐的能力,那太費心神,且不足以掩飾一廂情愿的瘡疤。我寫不出攏聚失散的傳說,只好窺看他人的生活。他看足球,我想起我的藍血沸騰;他寫文豪飆車,我想起我愛的詩人們最近好不好;他寫大學,我想起我即將面臨的,躲不開的揮別。諸如種種,像一種儀式。他寫“流過來又流過去”,我不知該說什么好。興許是想不出更好的了。之前我和啊韓都覺得這本書沒有想象中精彩。不過十年後再回頭看一切又不一樣。離散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書寫,若還有人嘗試穩住尚未蒸發干凈的情感碎屑,還渴望逗留在稀落的拾荒的行列里,翻出一點曾有的掙扎。

茍活的悲涼不過如此。我不想這樣。
那些由近至遠的淡出告訴我們,惟有懷緬能召回過往,但總有一天我們會懂了隱蘊其間的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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